在医院待了一天没什么大碍,陆哲淮便在太阳落山之前把她领回去。 她行动不便,上车前被他抱着,下车后又被他背着,实在引人注目。 从医院回到酒店,她都数不清被路人看了多少眼。 直升顶层的电梯里,陆哲淮毫不费力背着她,她两手不松不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忽然说:“陆哲淮,我觉得我能单脚蹦回去。” “这么能耐,我看你能长出翅膀飞到天上去。”陆哲淮原本一路无言,此时终于说了一句,但冷得毫无起伏,压迫感加倍散发。 盛栀夏知道这人还在生气,只好在他耳边检讨:“对不起,下次不冒险了,生命至上。” “这话你说给自己听,看你信不信。”陆哲淮又冷几分,电梯镜里倒映出的表情也不怎么和缓,一直是黑沉状态。 “好了好了,下次真不这样了,以后去哪儿都告诉你,让你放心,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也不会以一副受伤的模样出现在你面前,行不行?”盛栀夏从没承诺得这么用心过。 陆哲淮冷着脸不予回应,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背着她迈步走出电梯。 步伐不急不缓,但总让她联想到落雪时分,温度能直接制冷。 盛栀夏很少看见他这种状态。 她默默想着,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担忧焦灼的瞬间。 好像是去年那次台风天,在整个海面汹涌凌乱时,他不顾狂风冷雨一路寻找她,唤她姓名,一声又一声,最后向她奔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是那个时候吧。 如今忆起,原来已经过去一年了。 “陆哲淮。” ... “陆哲淮。” 他不回应,她便故意连着轻喊几声,“陆哲淮陆哲淮陆哲淮......” “嗯。”他低哑沉出一个音节,打断她一阵嗡嗡。 “你很担心我吧。”她将问句说成陈述句。 陆哲淮步伐稍缓,但依旧没有应声。 等不到一个答案,盛栀夏抿着嘴唇,眼睫恹恹耷下来,也不想再问。 最终回到房里,她有些失落地从他背上跳下来,撑着另一只腿,想就这么狼狈无助地蹦回卧室。 可步子还没迈出去,她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他揽着腰抱到玄关柜子上。 陆哲淮沉沉注视她,两手撑在她身侧。 盛栀夏也看他半晌,情绪在心底悬浮,随着一道旋涡缓缓沉落。 最后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伤处的痛感也隐约泛起。 她需要一份温度,需要一些安慰,于是像以前一样带着依恋贴上去,坐在柜上抱住他。 耳边是沉稳心跳声,她的脑袋慢慢垂下去,额头抵在他胸口。 陆哲淮沉默着,一手抚过她肩膀。 她垂落的发丝穿过他指间,得到一份转瞬即逝的温热。 “什么时候不担心你。”他气息沉,声线也缓,那份温柔又回到她身边。 她微微抬头,动作间,一个轻吻落在她颈侧。 后来他时常这么吻她,对她说,想让她乖点,别去冒无谓的险。 但对她而言,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毫无退路的冒险。 - 受伤之后,盛栀夏没法照常行走,只能借助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