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学校附近。” 盛栀夏扭头看他,半晌才问:“这是一个承诺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陆哲淮语气淡然,但抚过她头发时,给她的依旧是温柔与偏爱,“不是答应过你么?怎么不算一个承诺。” 这么一个世家子,要为了一个刚满十八又离家出走的女学生放低姿态,做一份“陪读”的活。 假如从别人口中听见,她是不信的。 但这件事情,如今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从前她多么容易相信别人,相信叔叔挂完电话就到院里接她回家,相信爷爷总有一天能待她好一些,至少不会捆绑她一双手,转头又将她扔进冰天雪地。 但现在,信任对她来说似乎越来越难。 ——“夏夏,不要想这么多。” 一瞬间,混乱思绪被他沉磁嗓音抚平,添了一丝清醒。 光线将挡风玻璃晒得温热,盛栀夏目光沉静,看着天际一片昏红晚霞。 “陆哲淮,我一直有个问题。” 陆哲淮一手搭着车窗边沿,疏淡目光落向窗外,等待下文。 “之前你表弟犯事,被押到警局的时候——”她下意识停顿,静了片刻才问他,“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同情那个被虐待的服务生,还是因为,你觉得他蠢得无药可救、做事不顾后果,怕他一件破事影响家里人,耽误正经事?” 音落,陆哲淮的神情并无变化,依旧平静淡然。 但也和她想的一样,他迟迟没有作答。 于是她帮忙接下去:“是后者吧。你能考虑到的事情,每一样都关乎现实,没那么多感情成分。” 陆哲淮沉默半晌,一手移至仪表台前,似乎想要拿烟。 但静了两秒,又稍带烦躁地解开一颗衣扣,随即一手揽住她后颈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一瞬间呼吸纠缠。 盛栀夏意识杂乱,第一次心生逃开的念头,但她一动,他的掌心就微微加重力道,让她专注于这个吻。 陆哲淮擅长接吻,也擅长赋予柔情。 但他无疑是理智的,他能够给予情.欲,却从不陷于情.欲。 哪怕将她吻得呼吸灼热,他也是清醒的那一方,可以用低沉声线清晰告诉她—— “陪你这件事,总不能没有感情成分。” - 晚上睡前,盛栀夏终于接到黎珣的电话。 跟姜子柔一样,对方也是问一些关于感情进展的事,以及即将步入正轨的学业。 “他说会陪我。”盛栀夏靠坐在床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捻着柔软被角。 “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陪,因为他家里人,好像给他安排好一切了。” “包括私事。” 黎珣换一个角度问:“那你,有想过留在京市读书吗?” 盛栀夏还真的想过,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念头一秒即消。 对方这么一问,她也无谓地自嘲:“不是吧,为了靠近他,我要放弃心仪学校的offer,还要复读一年赶着高考?我是喜欢他,但我没那么傻。更何况他不一定留在国内,我总不能用我现在这点儿能力亦步亦趋。” 听筒里沉默片刻。 “你能这样想,是好事。”黎珣不再过多评判,问她,“得搬家了吧,什么时候回公寓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