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兴致索然地往前逛了逛，买了些武芳爱吃的，不经意扭头发现那人一直跟在身后。
大白天尾随？
胆可真大，小吃街里那么多人当空气是吧。
祈旸不动声色，走进生意红火的一家门面，对老板招呼：“老板，牛肉砂锅。”
老板颠着锅，声音洪亮：“得嘞，自己找空坐啊！”
祈旸找了张空桌坐下，缓了口气。
这下应该不敢跟了吧。
紧绷的神经还没歇一会儿，老板领着程霁来到祈旸面前，询问说：“妹子，让他跟你拼个桌呗？没座了。”
祈旸一抬眼，默住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
祈旸无言，抿唇为难地环视一圈，确实座无虚席。她犹疑了下：“我的那份做了吗，没做的话不要了。”
老板一脸抱歉：“刚下锅，撤不了了。”
怎么还给自己挖了个坑……
老板侧腰小声说：“你俩对角线坐，不碍事的。照顾下国际友人嘛，这家伙长这么帅这么黑，一看就是混血，得发扬咱热情好客的美德啊。”
祈旸：“？”
没记错的话，刚刚他说的是中国话？
祈旸正欲开口，就听见那人流利地说：“谢谢老板，还是帮我那份炒饭也打包吧，两份一起就行。”
老板惊讶，拍着他肩赞叹道：“普通话学得不错啊，还挺有礼貌的，佩服佩服。给你多加饭！”
程霁：“……”
祈旸：“……”
祈旸低头去看手机，让注意力分散。
但她总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来自那位“国际友人”。
祈旸有些烦躁，好在老板很快把砂锅端上来，打断了她的爆发蓄力条。
刚做好的砂锅冒着浓浓热气，根本下不了口。
祈旸一边耐着性子等它晾凉，一边警惕着对面人的动作。
店内有些嘈杂，各种声音掺在一块，黏糊得让人讨厌，不过倒能很好地隐藏祈旸的情绪。
相安无事了片刻，那人突然出了声：“我妈爱吃他家的炒饭，我是顺路来买的。”
祈旸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她低头嗦粉装没听见。
干净的嗓音倒是与长相极为不符，听声音是个大帅逼，看长相……虽然黑但勉强也能看出来是帅的，但谁能知道他实际上是个渣男叠流氓呢。
程霁期待了半天，结果没回应，他失落地不甘心问：“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住在巷子里的程——”
“这位先生，”祈旸打断他，深呼一口气，维持着好脾气道：“我想我应该是不认识你的，也不想认识你。”
说完，她礼貌地微笑了下，然后垂眼专心捡肉吃。
待不下去了，把肉吃完就走。
对面人安静待了片刻，半晌，祈旸余光瞥见他起身出去。
她漠不关心，大口嗦起粉丝。
耽误太久，都坨了。
……
武芳在照相馆门口等着，瞧见祈旸远远的就忍不住埋怨：“怎么去了这么久。”
祈旸跑近，抱歉道：“我在那吃了点东西，耽误时间了。照片弄好了？”
武芳提起印有“笑笑照相馆”标志的布袋，往前走，“早好了。”
祈旸跟上去，指着照相馆，“我买了吃的，不先吃完再走吗。”
“不吃了，弄得人店里有味道，”武芳背着手，没回头，“回去热一下再吃。”
祈旸想也是，于是搀扶着武芳往回走。
回程经过一个地摊，祈旸挑中了两个灯笼，付了钱。
武芳有些嫌弃：“买灯笼做什么，这灯笼哪里好看？”
祈旸倒是很喜欢，拎着笑道：“巷子里都挂灯笼，咱们也挂，挂一对儿！”
武芳摇了摇头，语气宠溺：“随你高兴吧。”
祈旸轻晃着她手臂，像小时候那样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