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饴糖化尽,陈冬将口中蜜咽下肚,恺切答他:“好,我只管盯着她,届时不论真相如何,只凭你自己决断。” 气氛压抑,陈冬诙谐开口:“对了,你明日大婚,用不用我去替你见证一下?” 这次轮到裴衍翻了个白眼,“您这是存心给我添堵吗?等到我寻到真正心爱之人,我会亲自请您来见证的。” 裴衍转身欲走,走到门檐下时又忽然想起一个人,回身交代道:“还有件事,这次我遇险受了一名女郎的恩惠,机缘之下她也从芋县到了上京,我答应她会帮她件事报恩,如果有人来这找重鸣,你便尽快知会我一声。” “重鸣?”陈冬面色古怪,“你小子还用假名?” 裴衍皱了皱鼻头,“重鸣与我亲近,他我为一,怎算假名?” “若是那娘子这两日便找来怎么办?” “这两日?” 裴衍微蹙眉,心道她那般剽悍,应当不会这么快便混不下去了吧? “这两日我得应付婚事,不过若是她来,您只管告知我便是。” 陈冬又往口中抛了一块饴糖,笑道:“行,我知道了,你走吧,别碍着我打铁了。” 裴衍慢步到车前,陈冬又从屋中追出来,喝道:“记得给我多带点喜糖来!近日收成不好,都快买不起糖了!” “知道了!”裴衍朝他摆手示意他回屋,躬身入了车舆。 重鸣手中马鞭扬起复落下,马儿转头离开了这个无甚草木,看起来甚至有些破败的后院。 马车从窄巷间驶出,从铺子招牌前缓慢而过,与一道疲惫不堪的纤弱身影擦身,背驰而去。 元若妤没有乘车马,硬生生徒步从城东一步一步走到了西市,旭日从山头到了中天。随着三百下开市鼓逐次入耳,她终于能入内。北街拥挤,与不知多少个人摩肩接踵后,元若妤总算站在了陈氏铁匠铺店门前。 抬手擦干额间的薄汗,元若妤抬脚入内。店内挂满了各式铁器,犁、耙、锄、镐、镰、刀规矩陈列,叫她眼花缭乱,可晃眼而过,这里竟无人看店。 元若妤试探着询问:“有人在吗?掌柜?” 起初元若妤叫的小声,陈冬打铁入迷并没有听见,可随着她音量提高,不断重复,陈冬才眨了眨眼,“来生意了?” 掀开门帘来到前堂,是个娇艳美丽的小娘子。 陈冬客气招徕道:“这位小娘子,要买些什么呢?” 元若妤见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出来,希望当即被点亮,颤着步子上前,满面期盼问道:“掌柜,我是来找重鸣的。” 陈冬心中一咯噔,连忙伸手搀住这位几欲瘫倒的小姑娘,问道:“小娘子可是芋县人氏?” 元若妤心中愈发明朗,笑杂着苦涩连连点头:“是!我是芋县人氏!” 陈冬犹豫要不要追上去把裴衍叫回来,还是决定先问清她状况:“小娘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实不相瞒,重鸣他刚刚才从这里离开……” 听及此,元若妤刹那夺门而出,在人群中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冬赶忙追出来,解释道:“小娘子,重鸣是乘的马车,此刻恐怕已经离开西市了。”、 闻言元若妤眼中的光彩一瞬间尽失,可转念又重拾心绪向陈冬问道:“掌柜,那您能告诉我去哪里能见到他吗?或、或是您能替我联络上他吗?” 裴衍既隐瞒了她身份,还交代她来此寻助,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