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衍指腹轻轻摩挲下巴,沉思一番后道:“听倒是听过,听说此人才比子建,貌若潘安,是位不可多得的超世之才。” 元若妤:? “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听说的裴衍是个自甘堕落、荒淫无度的窝囊废啊!不过样貌的传闻好像是一致的。” 裴衍斜睨她一眼:“你在上京待的久还是我待的久?你这些不经之谈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这才是不经之谈吧?我看你就是袒护你们男人的行径,你的话应该没什么可取之处。” “不信算了。”裴衍悠哉起身拍拍衣上的尘土,打算离开。 元若妤紧跟着站起来,细声问:“你要走了?” 裴衍顿足,微微侧身,“不然呢?我可没什么想问你的。” 元若妤望着他继续前行的背影,突然急了,结巴道:“你、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裴衍兀地转身,看着她:“你要杀谁?裴衍?” “那也不至于……”元若妤呆呆说完,忽然觉得这也是条新思路。 裴衍目光平静地直视她,语气严肃:“西市北街尾的陈氏铁匠铺。” “什么?” “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或是遇上杀身之祸,到这里来报我的名字,我会无条件帮你,不过仅限一次。在那之后,我们两清,就算再遇见也不要跟我装作很熟的样子。” 元若妤觉得他这幅样子实在装腔作势,气呼呼道:“谁装作跟你很熟的样子了?” 裴衍不理她,回过身不紧不慢地抬脚。 元若妤莫名觉得自己落了下风,握紧拳头愤愤朝他背影喊道:“反正你欠我的!我会要回来的!” 裴衍轻笑一声,紧了紧护腕,背对她漫不经心地扬手挥了挥,然后直接离开了马场。 重鸣替裴衍牵来马,憨笑两声:“郎君今日怎么这么早便离场了?是又有人说您的小话了吗?” “是也不是。” 裴衍简劲翻身上马,眼前忽然浮现那小矮子当着他面骂他的模样,气极反笑:“今天碰到了个麻烦精,再待下去我怕耳朵起茧子。” 重鸣也上了另一匹马,原地绊了绊缰绳,“怎么回事?这是有人敢在您面前碎嘴?” 裴衍缄口不语,飒然扬鞭策马先行,卷起一阵尘土。 重鸣好久没见裴衍如此别扭,仰天大笑追上前:“郎君别急着走啊!快告诉我究竟是谁能让口角生风的裴大才子吃了亏?” 元若妤摸索着按原路返回席上,只见自己空荡的位置旁蹲了个愁眉苦脸的小姑娘。 她几步上前,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荔儿怎么变成个小苦瓜了?” 荔儿闻声惊喜回头,想惊叫又意识到这是在宴上,连忙捂住小嘴,平复后悄声怨道:“娘子去哪儿了?婢子每一处都找遍了也不见您。” 元若妤心安理得得箕踞下座,“我就去随便逛了逛,我这脚底抹油你怎能追得上?下次便在原地等我就好了。” “阿妤,这案上有西域来的葡萄,很是难得,你快尝尝吧。” 元若妤闻声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案上确实也有和重鸣方才吃的一样的葡萄,饱满多汁的硕果密匝匝挤在盘中,醇馥幽郁甚是诱人。 可左右顾盼一番,元若妤发现竟然只有自己这张案上有这鲜有的水果,心下纳闷儿,极小声地问道:“阿姊,为何只有我们这桌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