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府上,我此次回来就是想着把它带去大人墓里的。” “墓?” 感知到抓着自己的人慢慢松开了手,玉崇听到楚凌御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适才想起大人遇难一事楚凌御还不知晓。 她什么时候死了? 两腿莫名有些发软,他像喝了酒一般摇摇晃晃,一时不慎脚后跟被小石子绊了一下,身子倾倒,四周瞬间天旋地转,视线落在最后一个台阶上。 熟悉的石阶映入眼帘,半黄的银杏叶,蜿蜒而上的青石板,徐徐风过,叶子飒飒作响,耳边似乎是季枫禾和玉崇的声音,可这一刻仿佛什么声音都被掩盖了去。 “咱家要去看漫天花火,你若喜欢,便跟着。” 他仿佛又看见霍云转头对他说了这句话。 原来这里是霍府,只不过人去楼空,如他梦境里那般萧条,他脑袋混沌,被季枫禾拉到这里来,他竟是一点都未察觉这就是霍府。 耳边的声音渐渐清晰,他听到季枫禾对玉崇说:“他刚才磕到脑袋了,估计还有些晕乎乎的。” 玉崇还想问楚凌御额头上怎么还带着血,便听到被搀扶起来的人迷迷糊糊地问:“府上的人呢?” 季枫禾看向玉崇,玉崇难掩悲戚之色,只言简意赅道:“都走了。” “也是,本就不是个受人待见的宦官,墙倒众人推,朝中各官相比恨不得掌权北司的人下台,更别提这些奴仆了,良禽择木而栖,他们也不过是寻找更好的主人罢了。”季枫禾失落道。 “不,大家走了不过是迫不得已,平日里大人或许不常在霍府,这宅子本也是薛公公赠予的,大人也就去岁才开始在这里常住,却在这宅子最开始置办时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如今大人不在了,我们是最不舍的,可一想到这里或许要换个新主子过来,大家都不乐意,这两天才收拾东西离开了。” 玉崇错开二人的道路,进了大人屋里,将季枫禾转交给他的东西原封不动地还给楚凌御。 “抱歉交不到大人手上了。” 楚凌御红着眼眶,缓缓垂眸看着玉崇递过来的毛笔,被一块灰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他没有立刻接过,而是重新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玉崇,“在顾家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把我推下去?” 突然被问到这么久之前的事,玉崇也颇为意外,“已经过去了,多说无……” “请告诉我。” 他的话被打断,季枫禾见楚凌御一副誓不甘休的样子,便也跟着催他。 玉崇见拗不过,无奈道:“身在官场,大人所杀无数,可也并非杀人恶魔,很多时候大人身不由己……” 他说着说着突然便停了,语气有些难以掩饰的哽咽,调整了片刻才继续道:“大人从未和我说太多,他说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可我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又岂会察觉不到。据我所知,薛公公一直都有眼线埋伏在大人四周……大人一直很小心谨慎。” 那她在萧家也是在她的计划之中吗? 楚凌御暗暗想道。 “我觉得此次霍公公落水而亡一事颇有蹊跷,我几次见过霍公公,觉得他与那姓薛的老公公不同,虽然长着一张比那薛公公还冷漠无情的脸,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季枫禾感慨道,她之前因为兄长而意外跟踪了霍云,无意间看见他与一小女孩碰面的一幕,只可惜那小女孩表现出害怕他的样子。 她在角落里看见霍云默默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