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状元和榜眼都扭过头去,不忍细看,随行的侍卫与官员也都低垂着头,装作没有看见,只有看过了永定、凉州的宋章还有余力,昂首挺胸,誓要将眼前的每一幕都铭记在心。 路过敏春坊时,他很远就看见了二楼阮三思,但却因她带着幕离,不敢确定。 直到宋章走近后,阮三思才抬手,掀开帷帽上的黑纱,露出一张挂着泪痕的脸,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这一幕,宋章记了一辈子。 他们四目相对,错身之间,已无声定下了一桩喜事,却没有人笑得出来。 · 入夜后,阮三思回到行宫华筵殿,见公主还在饮酒,劝道:“殿下,饮酒伤身,喝多了还会手抖,拿不起弓箭,如果心里不舒服,不如去看书射箭。” 公主便放下酒杯,扔给她一张帖子,是宋府送来的喜帖,淡淡道:“嗯。你说的,向来是对的。我现在能听几句,就多听几句吧。” 阮三思坐在她身边,给自己也倒了杯酒,陪她喝完,鼓起勇气道:“殿下,我不急着出嫁。我愿陪殿下到最后一刻。” “何时才算最后?”公主起身,拿起墙上一把弓箭,指向侧门道,“宋家已经把轿子抬了过来,只等你什么时候想走,随时就走。” 阮三思凑近她,在她耳边小声道:“民女抢完就是宫女,宫女抢完,肯定会轮到贵女,谁都不能脱身,我有一个办法,只看殿下同不同意。” 她也是借着醉意,才能顺利说完后面的话。 公主听后,愣了许久,问道:“你当真的?” 阮三思用那双清澈的凤眼看着她,重重点头。 公主的手指无意间滑动,轻弹了下弓弦,发出响动,才如梦初醒,道:“那……你……” “殿下,”阮三思见她说不出话,主动道,“多谢殿下放我今日出宫,我在京城之中无亲无故,已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事了,唯一想的就是在嫁人之前,再同阿凉说说话。” 公主还在发呆,点头准了,又道:“桌上有瓶伤药,你顺带拿给他用吧。” 阮三思顿时哭笑不得。 她才出去一天,怎么燕凉就又挨打了呢? “这次下手不重,”公主别过脸去,别扭道,“谁叫他正值这个时候气我呢。” 恐怕是因为公主想起来了,他是燕国人吧。 阮三思在心中叹气,拿上药,来到暖阁,轻叩三声门扉,屋内一片寂静,又叫他“阿凉”,报上自己名字说来看他,他也没有回话,不由想起他们小时候。 她曾因困倦忘了兑现承诺,第二日才去小马厩找他,无论怎么叩门,屋内都没有回应,李成开门后当面欺辱他,她才知道怎么回事。 燕凉是有多骄傲的一个人啊。他受了伤,哪怕要死了,也一个字都不肯同她讲。想来今天没有回应,应该也是生气了吧,可他怎么知道,自己背弃了诺言呢? 想到这里,阮三思有些着急,直道:“你不回复,我就先进来啦。”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屋内没有动静,这就提起裙摆,推门而入。 只见燕凉趴在那张她从前睡过的小床上,面朝墙壁,分明醒着,却面无表情,一语不发,背上一片新鲜血迹,与乱成布片的衣衫混在一起,竟然还没处理过伤口,就趴在那里硬、挺着。 阮三思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取出桌边放着的剪刀,为他裁掉衣服,撕开粘在伤口上的布片,很快就处理完,让他裸着上半身,给他用酒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