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动,只是那双蓝眼睛,绝对是笑着的,她知道。 可惜燕凉没有再给她机会细看,起身就走了。 不管日后如何背信弃义,至少这一刻,他们都是真心的,快乐也都是真实的,是他们许多年里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 于燕凉来说,这种感觉更甚,因为这恐怕是他人生中唯一称得上幸福的一天。 此前他享受过短暂的快乐,如梦幻泡影般,都是那少女带给他的。肌肤温暖细腻的触感,发丝间如晒过日光的书墨香气,温柔关切的话语,全部是月下的海市蜃楼,近在眼前,却一触即散。 那美景是他偷窥来的,那仙乐是他偷听来的,那如醉如癫的夜晚是他的痴心妄想,是他在摇尾乞怜、趁人之危。 他享受过,但梦总要醒。 可就在今天,这美梦成了真。 从现在开始,阮三思属于他了。 燕凉难以置信,不知所措,之后是狂喜,再之后是惶恐。他怎么会拥有阮三思呢?可他又怎么能不拥有她呢?他早就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了。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又是匪夷所思的。 他回到自己的暖阁,静坐,休息,再静坐,直到公主找上门来的时候,他都没能沉静下来,表面仍一潭死水,心中却一团乱麻。 公主责问他道:“你昨天又去了哪里?” 他沉默以对。 公主又问他道:“你前天是在哪里过的夜?” 他还是沉默。 他的心里现在只有阮三思,只有她的脸庞,她的手指,她的肩膀,她的胸、脯……他才刚刚离开她,就已经再次思念起了她的腰肢,那只有他一掌的宽度,还需要再多加餐才行啊,否则被他折坏了怎么办? 公主见他不理不睬,逼问他道:“你一个人怎么解毒,是不是去了娼、馆?” 燕凉这才看了她一眼,缓慢而坚定地眨了下眼。 他在说:是。 是,她想怎么样他呢? 如果因为他狎过妓,公主就厌倦了他,那岂不是太好了! 燕凉一时甚至幻想起来,若公主厌恶了他,将他塞给阮三思,让他们出宫去,离她越远越好,该有多好?只可惜,他这一辈子除却与阮三思相识这一件事外,就从未顺遂过。 公主只是冷着脸离去,回华筵殿里才开始发怒。 她取出鞭子,让人先抽了苏苏三十鞭子泄愤,而后又让人把醉金楼的头牌买了十数个回来,再挨个抽三十鞭子泄愤,最后又质问牙行的伙计,棋子和小唐还在不在,得到回答是一个去年就病死了、另一个发卖后不知所踪,公主这才作罢,算是息怒。 那些女人的哀嚎声,在燕凉的暖阁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送走她们之前,公主又叫燕凉出来,让他看清她们的惨状,道:“这次是我的错,我不与你计较,但如果你再有下次,我就把醉金楼活埋了,把三曲一把火烧光。” 燕凉却只是冷淡看过,并无表示。 这些人中,有一个醉金楼的妓、女体弱,当场就死了,除却苏苏因与侍卫处得不错、受刑教轻以外,其他人都是半死不活,情状已极为惨烈,若要被阮三思看到,估计早就哭成泪人儿了,但燕凉只看得麻木。 他能不清楚吗?三曲里的那些招式,别说是漂亮女人了,就连他如只小怪物时,都险些遭难,差点豁出命去才逃过一劫,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被阮三思带回宫,他早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