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曲毕,各个雅间隐约传来低声啜泣,守在房门口的侍女们手拿托盘,其上贵妇小姐们赏下的金银珠宝摞成小山。 宋珉暗暗咋舌,一个托盘所盛金银够她开八个致知堂。 岑玉瑶跟在石安然身后,正要拜访岳曼容,却在门口被石安然拽走。 “怎么了?” 石安然微微喘息,“是她!昨天那个丫头,肯定是她。”昨日没看到面貌,但因为那个丫头,导致自己在宴夫人面前出了大丑,石安然记得格外深刻,“明日再入府拜访吧,这里毕竟人多眼杂,我们快走。” 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再见那个小贼! 岑玉瑶与宴夫人毫无交集,石安然非要走,她就没了接近宴夫人的理由,只能再做打算。 岳曼容笑着说:“珉娘觉得如何?” “别跟旁人一样,尽说些恭维的场面话,你实话实说就是。” 宋珉捧着茶碗,呼吸拂动面纱,世上哪有人不喜听好话的,可宴夫人神情认真,似乎不愿听人敷衍。 “我只是有些好奇,那秋生对秀娘百般折辱,秀娘身为官家子女,自有傲骨,为何要原谅他?” 或许是因为京城时兴话本,浪子回头的故事最受追捧,排新戏曲自然会往上靠。可宋珉始终不明白,伤害已经造成,难道几句抱歉就能抹平吗?不自觉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岳曼容若有所思;“你竟是这样想的。” 外间陆续有人离席,隔着珠帘向岳曼容行礼,还有些人想求见一面,通通被她拒绝。 待人走的差不多,宋珉跟在岳曼容身后出了金兰坊大门。 马车早早在此等候,车夫百无聊赖地挥了挥马鞭,在看到与宋珉并肩而行的岳曼容时无奈地叹息。他想尽办法不让京城的风雨波及宋珉,他娘倒好,直接把人弄到身边。 坊前人越来越多,他压了压斗笠,将脸藏进阴影中。 宋珉在门前止步:“夫人,今日多谢您款待,这飞花令还请您收回。” 岳曼容把令牌塞到她怀里,“送你的礼物,收着就是,我打算改一改新戏,过几日再邀你来看。” 说着,斜睨了眼浑身冒黑气儿的车夫,笑道:“今日便不留你了,下次定要随我回府尝尝我的手艺。” 宋珉告别岳曼容,在车夫殷勤地搀扶下上了马车。 金兰坊对面的茶馆,张清逸将二人大庭广众之下亲近模样收入眼中,陡然捏碎手中茶盏,碎片刺进掌心,被他随手扔开,茶水混着鲜血洒在袍角。 嗓音低沉凉薄:“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