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直作壁上观的林听鹤竟感到羞耻。 方才有学生以“女子不该进学堂”为由向孙妙妙发出质疑,三言两语间质疑化作挑战,孙妙妙一字不落的背完全篇《三字经》与《百家姓》,最后还背了一节《论语》和《诗经》。 莫说学生,林听鹤都愣怔了,据他所知,致知堂主要教导学生识字、做人。 孩子们在乡野长大,没有识字基础,学起来十分吃力,几年下来基本止步于《论语》,那个时候学生们大多满了十岁,要么去城中继续读书,要么便回家去种田。 孙妙妙不过七八岁,已然背到《论语》,他下意识提问几句,小姑娘对答如流,竟如此聪慧! 看到林听鹤眼底的不满化作赞赏,宋珉双手抱胸默默走回后院,好在他不算太过迂腐,不然还得再换个先生。 * “又要侍疾,真是没完没了。” 燕琳琅烦躁地踢开御花园小道上的鹅卵石。 随侍宫人左右探头,发现四下无人才低下头,恨不能当自己没长耳朵。 长公主贴身宫女佩玉捧着木盒姗姗来迟。 燕琳琅打开看了一眼,正是一卷佛经,再不喜欢那老妖婆,燕琳琅也不会叫所赠之礼出了岔子,并未发现问题后,她懒洋洋道:“走吧。” 出了御花园她便收了笑,眉尖儿蹙着,眸中泛起愁绪,宫人通禀后,红着眼眶入了内室。 “祖母,琳琅来看您了。” 房中昏沉,因此白日里也点着灯,或轻或浅的药味萦绕鼻尖,偌大的床以整块小叶紫檀木制成,太后年近花甲,头发花白,倚着床头翻看佛经,腕上紫玉佛珠价值连城。 重病不见好转,宫中都在传太后只怕不久后便要殡天,如今半月有余,老妖婆白着脸,呼吸长进短出,仍稳稳得活着。 床前小几,世家贵女们的手抄佛经满满当当摆放整齐,一侧屏风后,数不尽的佛经高高摞起。 大概是前半辈子坏事做尽,现如今想起来吃斋念佛,她倒是要看看,哪个菩萨不长眼会护佑着老妖婆。 心中冷笑,燕琳琅红着眼急步上前:“祖母,您可好些了?” 太后弯起嘴角,握住她的手,“祖母,咳咳好些了,咳咳咳!” 燕琳琅殷勤地拿过帕子为她擦拭嘴角,又拍着后背为她顺气,对着一旁的宫人怒道:“这还叫好一些?太医们都在做什么!竟一个有用的方子都拿不出来吗?” 宫人惶恐下跪。 太后喘过气,拍着燕琳琅手背,“骂他们做什么?怪祖母老了。” 老人目光和蔼,面容慈善,燕琳琅硬是挤出两滴泪。“祖母不准胡说。” 祖孙二人说着体己话,直到伺候完太后吃药,燕琳琅才躬身出了内室。 一旁的嬷嬷目光频频落在下一本佛经上,见公主走了,正要捧着佛经献上去,太后挥挥手揉揉额角,确实是年纪大了,和小辈说会话便累了。 嬷嬷不动声色地攥着佛经边角,又将它放回原位。 回到公主居所飞鸾宫,燕琳琅再也忍不住抽出帕子将手指里里外外擦干净,一把扔给佩玉,冷声道:“烧了!” 佩玉屈膝行礼,另有两个宫女端着清水与手帕呈上,燕琳琅双手浸入水中,抹上香胰子又洗一遍,这才擦干手。 另一位贴身宫女温玉上前低语,燕琳琅眉头一挑,令宫人下去,殿内只余温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