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纯,你今日为何回来的这般晚?” “今日徜徉雾霭,纵情山水,领悟琴意心境,是为了提高琴技,心无旁骛,不知不觉忘了时辰,请坊主责打。”我的嗓音里还带着些半睡未醒状态的沙哑低沉,眼神有些迟滞,不似往日清明,我是真的困了,脑袋有些浑浊。手肘支在案上,以手撑额。 秦青乍一听这话,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背到了身后,冷气从头顶冒到了脚底,“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姑娘随意便可。”顿了顿又道,“在彩衣镇时,秦青已经言明,愿将坊中一半收入归于姑娘。姑娘也算,算得是仙女雅苑半个东家。这次彩衣镇之行,收获颇丰,姑娘若是愿意,秦某现在就让管事把一半酬金交到姑娘手里。”这压迫感,来得莫名其妙,让他难以再向前一步。这面前的姑娘,举首投足间,似乎自己再难以企及和控制。那说话间,上位者的压迫感,绝不是近几年逃难的亡国国君和偶然机会下远远见过几面的几大修真家族的家主可拟。面对她,仿佛面前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那漆黑的眼珠,仿佛是混沌里,无边无极的厚重天幕,压抑沉重,就这么悬在他头顶,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而置身其中的他,渺小得如同一粒微尘。他喉头发紧,干咽了咽唾沫,背在身后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语气和往日有什么不同。只是困顿状态下,神志完全放松罢了。这方世界,无伤我之物,除了要提防罗睺这个混蛋时不时的利用这些凡人偷袭我之外。而现在,我已修习出些许法力,对付罗睺以怨念控制下的傀儡,不成问题。就算是温氏的家主温若寒此时来了,也能战个平局。实在是无可忌惮之物。自然也就放松了。再说了,我又没惹到温若寒。当然,日后惹不惹,就两说了。至少现在,身边实在没啥能称得上风险的存在。但是,身处在歌舞坊,我还是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了仰人鼻息的小琴师。所以才会解释和放下身段说话。责打?我浅意识也知道他不会打我的。所以模糊里听到外面的只言片语,才顺嘴那么一说。困得眼睛都不想睁开的人。 “不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