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脑后,几丝发遮住她的额,他只觉得那一瞬间好似永恒。 可不知怎么,原本对他的靠近习以为常的茵茵,在这一次他凑近时,躲开了。 他不明白在宴席上还好好的茵茵,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些他看不明白的情绪。 但她表面上装作无事,他也不敢多问。 只是翼翼小心的拿出昨晚那个被他缝好的香囊。他向内务府的绣娘嬷嬷特意请教过,才把她的那方手帕绣成了香囊,他是第一次做女红,手指被针刺破了好几次,但将这香囊绣成时,他心中无线欢喜。 许是因为看到他的心意的缘故,这一次他提出要与茵茵结发,茵茵没有抵触他,而是任由他将青丝剪下。 当晚也是他第一次和她睡在同一张被褥里,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他依旧觉得无限美好。 侧躺着搂住她时,他觉得自己好似拥住了一整片星河,他世界中的万物都被他揽在了怀中。 他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是他们两之间的日常,早上醒来与她嬉笑打闹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会徒生变故。 从福路告诉他边境战事爆发了开始,秦骅一颗悬着的心就没有再落下过。 更别说听到她说她要代替他出征。 作为她的夫君,他无条件的反对她的提议,可是作为秦国的皇帝,他必须支持皇后的决定。他左右为难,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痛恨他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 茵茵信心满满的向他承诺,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回来。 他再一次的选择了相信她。 可这一次,她食言了。不,准确的来说,她又半真半假的对他说话了。大军确实把好消息带回来了,可也带回了她的死讯。 那个明媚张扬的茵茵永远留在了永凉州的青草地上。那个大婚后的清晨,成了他们两之间最后的回忆。 他痛苦的想着,也许这不过是她跟他开的又一个玩笑。 他有些后悔,也有些自责,为什么他都在心中发誓过这一次他要自私一点将她留在身边,却还是没有这么做。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再回乾清宫,而是麻木的赖在养心殿里。 福路猜的没错,他在得知消息后,心中无数次想过要与她同去,只要他闭上双眼,就会回想起那日清晨在养心殿的场景,久久不能入睡,整夜整夜的坐在养心殿,处理着奏章,就连平时他不会过目的小事,也被他强行拿了过来,亲自处理,好像只要他一直这么忙着就不会想到还有一个她。 他的头疼病又严重了许多,福路帮他请了御医,可太医院里德高望重的孙太医看了许久,才从口中憋出了几个字,“陛下,心病需要心药医,臣无能为力。” 那时他便知道,他这头疼病莫约是永远都治不好了。想起上次犯头疼时,第二日他就在养心殿门口遇见了来哄他的她,他噗嗤一声轻笑,流出了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