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情的谢砚之此刻双眼通红,眼含热泪。 谢老夫人接过儿子的话,思忖道:“当时便已想到,她已决定与敌人同归于尽。” 老夫人微微直身,目光不忍看见顾娇顾栏,“考虑到临安王府一脉,我决定不让砚之亲自带人前去,另吩咐一队人马前往漠城,希望来得及救下你们。” “但我没想到,砚之竟然偷偷随王府亲卫前往漠城,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漠城边界。” 谢砚之跪在一旁,眼睛微闭,“我到达漠城用了七日,本来只需四日,但在路上遇到伏兵,王府亲卫与之厮杀三日。” “待我杀出重围,赶到漠城时,已经为时已晚,,一切都来不及了太子已到。我只得原路返回,回京向母亲禀报。” “至于母亲所言,京城被围,太子前来请求相助,我临安王府确实置之不理。” “我姐姐都被你们弃之不顾,我又凭什么帮你们守住京城?!” 顾娇上前扶起外祖母,转过身问谢砚之:“舅舅可知当时半路拦截之人是谁派来的?” 谢砚之摇头,眼神危险看向李潜:“我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当时我只顾着赶路,没有时间查探。” “当时我递帖请求先帝允我带兵支援时,京城尚且安宁。敢问陛下,先帝为何不允?还斥责将我罢官。” “不知陛下作何解释?” 李潜眼神复杂,“当时父皇重病缠身,光王李勉把持朝政,待我夺回权后,又赶上夷国大军进京屠戮,所以未来得及向漠城派兵。” “当时假传旨意,斥责王爷,罢免官职的不是我父皇,是光王。。” “父皇临终前,悲愤于自己的心慈手软,弟弟谋反,京城失守,良将惨死,所以吐血而亡。” 李潜话说完,紧闭了双眼,“孤无意为自己和父皇争辩,的确是君王软弱,导致良将冤死。但事已至此,想必各位心里清楚,这一系列事情,若非有人幕后主导,又怎会如此巧合,几件大事同时发生?” 在一旁暗自垂泪的顾娇微敛心神,似是释怀般:“外祖母,舅舅,你们不必愧疚没有救下我爹娘。自我娘亲给舅舅发去密信时,她已然报了必死的决心。” “娘亲为人情深义重,我一早便知她不会与我和哥哥一起逃离。在娘亲心里,爹爹更重要。她不会让他一人独走黄泉路。” “当初漠城已是死局,无人能从中逃离,就算来了援军,估计还未到城下,就已被人伏杀。娘亲不愿做饵,让你们一起丧命。” 顾娇拉起呆坐在地上的顾栏,强忍心中的悲痛之情,“哥哥,三年过去了,我们都该往前看。不怪任何人,只怪那背后之人狠厉狡诈。” “当年你我都在漠城,你了解当时漠城内外有多艰险的。” “至于母亲的选择,若是我面临同样的绝境,我怕是会做出和母亲一样的选择。” 李潜闻言看向顾娇,她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李潜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站在城门之上,誓死不降的临安郡主。 谢老夫人李璃听到顾娇说的话,老泪纵横,苍老面容下满是泪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王府中人哭作一团,一时之间,谁也来不及去哄人。 片刻过后,顾娇等人把谢老夫人扶到椅子上,老夫人自从痛失爱女,身体便大不如前,如今跪了许久,老人精神头都不太好。 谢老夫人手里紧紧握住顾娇,语气略微有些哆嗦:“娇娇啊,今晚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