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活着的答案被她切实的握在了手里… 不对吧。 活着,不过只是沿着一条于自己而言长得足够的河,独自一人一直走下去罢了,哪会有什么答案?迎来送往的,哪会有愿意陪自己一路走下去的。任谁经过都是背影。 说到底,无论祂的美好再怎样惊艳绝伦,到最后、能留在这人间的,也不过只有匆匆一抹如烟花般转瞬即逝的光彩。 于是,子由主动推远了祂如熏风般温柔的怀抱,用哀而不伤的眼神再次与祂四目相对,嘴角长久盈留着最骄傲的笑容。 右手间的光斑已微弱近无,在它彻底熄灭之前,子由最后一眼看到的、朦胧在雾气间的祂,正在为这样的自己而心痛。 子由终于发现了自己骄傲性格背后的缺憾——自视甚高的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只做一个旁观者。 当她孤独的心事终于找回了真正想见的人时,她也只会自认为无所谓地错过。 凤凰柔顺地垂下了眼睛,将双手捧在胸前,一颗星光似的火苗在祂的手心间闪耀,驱散开短暂分离开他们的黑暗,子由却闭上了眼睛。 “再见。”子由终究还是说出了唯一能说的话。她张开嘴,却发现自己窒息到再发不出声音。 火光蔓延,祂就这样在她的眼前燃烧起来,祂的燃烧并不可怖,全无挣扎和不甘,只有风回雪舞般的壮美。 “子由,看着我。” 于是她睁开了双眼。 祂原本柔和的面部轮廓波动着、摇晃着地在风中消散,变作了一片轻飘飘的银雾,缓缓地飘向空中。 八月十五的夜晚,子由看到了那只生有五色彩羽的神鸟。那神鸟周身的赤焰火舌将环绕在子由身旁的毒雾尽数洗去,而后,祂缓缓地飞向天际。那裹挟人间的妖寒也跟随着暖流的脉络、悉数融化在了东风中。 自空中飘落的雪粒落在她的身上,也落在乌已经冰冷的身躯上。乌坐在三角地坡上的古松下,神色安恬、已经没了呼吸。子由步履蹒跚地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身。看着他身侧焦黑的血洞,子由的嘴唇有些颤抖。 子由想要拂去他面上深刻皱纹间的、由冰花化出的水珠,最终却还是收回了手。她望进他永远失去了光彩的眼。 蓟水岸,黄尘滚滚而去。 即使是死亡的降临,也不能让他的心离开蓟水一分一寸。子由没有为他合拢眼皮。 “我不会忘记你。”子由说。 子由站起身去。眼前纵然又是火光漫天,风过时却只觉清凉温润,像极了祂那如玉的怀抱。 凤凰飞得愈发高,在失去了月的夜里,祂用生命为代价而迸发出的光芒,几乎要胜过了圆月清辉。而后,那尊光芒慢慢地陨落,就像祂手中的烟花,短暂地从她的心尖划过,终归要趋于消亡。 很奇怪,生平第一次,子由的心中静的出奇,所有繁杂的情绪都离开了她那颗冻土一般的心,那里只剩下了一片空茫的雪原,一片从未有过青山和蓟草的雪原。 蓟水平原的红尘滚滚而来,凤凰选择成为了这红尘中的一份子——祂变作一颗流星,自穹顶开始向西北那条荒废了多年的官道间坠去,云层变得薄弱,人间昏稠不复,祂的光亮不弱反强。被那异常的光亮吸引着、俯身去捡神树枝条的子由也抬起了头来。 她想起了什么。祂说,“看着我。” 子由的眼睛追随着流星的轨迹,不由自主地迈开了步伐。迷茫之时,一声马嘶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