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母妃,我来看你了。” 他从地上的竹篮里抽出三支香,点燃祭拜。 顾让也敬了三支香。 一时无言。 一阵风吹过,顾敛惘然道:“也不知道母妃在下面过得如何……” 顾让道:“她已经往生了。” 她给她念过往生经,应当是灵的。 顾敛打起精神:“这么说,母妃可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生活得很好。” 顾让:“或许。” 顾敛蹲下来烧纸钱,一边看着纸钱被烧成烟灰一边缓缓道:“潼州那回,我掉进江里,救我的人另有他人。” 他没有听见顾让的回话声,但能感受到顾让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是早该死去的舒亲王,他没死。……他还说,还说他才是我们的父亲。” 他有些凌乱地说道:“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 顾让平静道:“你骗他你信了就好。” 顾敛愣住,转回头看向顾让,表情有些空白。 “我也见到了他,就在上个月。”顾让道,“他想当皇帝。” 顾敛表情空白了很长时间,微微张着嘴,显得既吃惊又呆滞。 顾让似乎叹了一声气:“谁都想当皇帝……” “那你失踪也是因为……” “没打过。”顾让道,“昏了一段时间。” “那你有没有事,他、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有。” 顾敛感觉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他说如果你找上门,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他身边的人看起来都很厉害,我怕你只身犯险……我不知道他也来了京城……我后来想和你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知道会害你受伤,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也瞒过你,扯平了。” “能、能扯平吗……” “能。”顾让道。 过了很久,顾敛才勉强平复下来,从纷乱如麻的思绪中抽出了一个问题:“什么叫我骗他我信了就好,”他十分茫然,“那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以为顾让会一如既往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顾让却说:“我也不知道。” “如果他篡位成功,你也能成为储君,但会被人指摘出身不清白。舒亲王兄弟阋墙叔嫂通奸的污名都会转移到你身上,所以在世人眼里,你最好是皇帝的孩子。”顾让顿了顿,“他也最好失败。” 顾敛听得有些晕:“那我还骗他干什么。” “不然和他争执吗?” 顾敛闻言更恍惚了。 纸钱燃尽后,两人下了乱葬岗。山脚下停了一辆马车,福远见两人下来,忙迎上前接过了竹篮。 乱葬岗在视野中消失,马车外由静谧变得喧嚣,顾敛的心绪彻底平复下来。 他看向顾让,问道:“你和赵开的吉日定了吗?” “定了,在秋分。” 顾敛组织了一下言语:“他待你如何?” 顾让道:“很好。” “是吗?那就好……”顾敛安静下来,似乎不知该说什么,事实上,他对于赵开的印象仅仅来自于那七日大比,的确耀眼,方方面面都将所有人的光彩都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