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松了一口气,放下茶酒便退下了。 方才李少闹事时,堂内丝竹声一直没断,台上小倌的舞换了一支又一支,终于,锣钹声陡然一响,丝竹声骤停,随之猛然变调,不再舒缓轻悠,变得抑扬顿挫。 小倌翩然而下,只见一修长柔韧的身影迈步而上。 ——是月欢。 他戴着面纱,面纱上沿缀着一圈珠玉流苏,光洁的额头上缀着一颗红玛瑙,玛瑙下一双美目勾人夺魄。 他随着乐声跳起舞来,赤足上系着的铃铛细碎叮铃,朱红裙摆迤逦翻飞,隐约间露出线条流畅的细长小腿。 顾让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体每一寸睃巡而过,从手到臂,从腿到足,从腰到背,最后落到他那双眼睛上。 她微眯起眼,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良久,月欢停下舞步,安静退到一边。 锵—— 又是一道锣钹声。 老板在众人火辣的注目下上台:“各位爷久等,今夜是月欢头回接客,劳各位爷赏脸前来。春宵苦短,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不耽误各位爷的时间。” 他顿了顿,高声道:“竞拍开始——” 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人接上:“三十两!” “五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 “三百两!” “五百两!” 场面愈发火热,顷刻间月欢的初夜被抬到了五百两之高,高台上老板的笑容愈发情真意切,而作为这场买卖的中心,月欢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 直到场上报价声渐息,他才抬眼看了报出五百两的男人一眼,又很快垂下。 “当前报价最高者,李少,五百两!”老板兴奋道,“可还有人跟?” 底下李少看着月欢,视线垂涎地在他身上反复流连,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可还有人跟?”老板重复了一遍,没有等到回应,便高举锣锤就要敲下。 这场重头戏即将落幕,顾澂眼中兴致减退,手边茶盏中的茶还剩少许,他端起来,准备喝完就带着顾让回府。 热闹也看够了,该歇息了。 恰在此时,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一百两,”那声音顿了顿,“黄金。” “噗——” 全程看戏的顾澂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愕然扭头看向顾让。 全场静默。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顾让。 一个女子,买什么小倌的初夜啊?! 顾让只看着老板手里顿在半空的锣锤,没什么表情,语气如常道:“怎么不敲?” 老板犹在呆滞,李少率先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向顾让,咬牙切齿道:“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你可以跟。”顾让淡淡道。 “你!”李少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半响没接出下半句。 黄金百两不是小数目,他叔父本就对他这一癖好颇有微词,若是知道他花了上百两黄金去玩男人,那他以后就别想借着叔父的官威在京里头横了。 他瞪着顾让,双目直冒火,最终不甘心地看了月欢一眼。 没关系,就算不是他来开.苞,日后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