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金砖下意识地责骂道,可又急忙找补过来,“这是我与情郎的情书,嬷嬷就莫要看了。” 王嬷嬷瞧着手中的东西咻地一把被夺过,再一看,金砖脸上却多了不寻常的气度,很是不好惹。 王嬷嬷砸砸嘴,既得了这些宝物,也不差她那几张废纸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念你是初犯,就罚你提着水桶绕宫一圈,若是水溢出来,便再加一圈,直到满着回来为止。” “你既已得了这些钱财,就别太过分。” 金砖心火正燎,知道退让也不会让王嬷嬷扭转心意,便也就不忍了。 周遭宫女见她如此大胆竟敢回怼王嬷嬷,纷纷小声议论纷纷。 王嬷嬷这些年在这浣衣局也是说一不二的,何时被这样挑衅过? “不服?不服就再加一圈!” 还未等金砖发话,一面生宫女却替她求饶道:“嬷嬷,她新来的不懂宫里的规矩,你就看她无知,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有你什么事,不服你也和她一起。”王嬷嬷语气嘲讽:“过往你是官家小姐,可到了我浣衣局就要守我浣衣局的规矩。如今我就好好教你浣衣局的规矩。” 金砖算是知道这王嬷嬷是个什么货色了,欺软怕硬的家伙。 “我认罚,”金砖凑近王嬷嬷的身边,俯身道,“嬷嬷,只是你也最好记住你今日做的事。” 说完她便拎起水桶走向水缸,一勺一勺得舀满水,背影孤勇,朝着门外走去。 -- 冷冽地月光照在东宫之中,随着夜深宫道也越发萧索。 金砖心里窝火,这半个月里退婚事宜没半点进展,眼下还饿着肚子受罚,这叫什么事。 这沉甸甸的水桶如同巨石一般,她手臂拎得发酸,一个趔趄,木桶中的水就往外溅。 金砖心里懊恼,干脆停在原地摆烂。 只是心里越想越委屈,这叫什么事,她明明是来退婚的,又不是真的当宫女的。 眼睛就像打开了个开关一样,汨汨留个不停。 不行不能哭,太丢脸了。 “你若不拿桶接着,说不定哭出来的眼泪正好补满你泼出来的水。”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金砖一抬头望去,发现竟然是齐景绍。 月光洒在齐景绍黑衣上犹如增添一丝银色光华,难掩他卓尔不群的身姿。 金砖立即低头掩面,这么丢人的时刻还被他看了个正着。 齐景绍淡淡说道:“躲有什么用,已经看完了。” 金砖猛地吸了吸鼻子,擦干了眼泪,“殿下怎么在这?” 齐景绍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瞥了一眼她,又看了看底下的水桶。 “才来东宫几日,就被罚了?” 锦天在旁边暗暗提醒,“好大的胆子,见到殿下速速行礼!” 金砖乍得醒转过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忘了给齐景绍行礼。 齐景绍的揶揄她听在耳中,金砖揉了揉纤细的手臂,似是累极了,“殿下既看到了,我先告退了。” 齐景绍却拦住了她的去路,“站住。” 金砖狐疑地看向齐景绍,深夜拉着他在宫道上谈心,他没事吧? 齐景绍眸底看不清其中意味,缓缓说道:“为何想当孤的近侍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