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朝仙子讨了一封手书,苦口婆心地劝他来此,还交予他一套名为“天缘剑”的剑法,嘱咐他在楼中夜夜研习,直至有缘人帮他破开此剑。 而破开此剑者、他的有缘人,竟是一名小花妖! 他昨夜辗转难眠,终于摸透师父教他“天缘剑”的用意。那剑虽耍来漂亮,实则只能松松筋骨、锻炼心气之用。越是上层,越是需克制求成意气,可少一气,便不能精进,多一毫,则易血气逆行。师父知他气性,特意创下此套剑法,不为其他,只为挖坑,让他所谓的有缘人往里跳! 而师父云游四海,不问俗世,能得他如此重视之人必不简单,这小花妖的功法难不成还在自己之上? 想到这,他眉心微蹙,眸光意味不明。 他的眼神让对面的虞堇堇莫名心慌起来。对方脸上虽无甚波动,可他那双灼热的眼睛似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她能感觉到,他在细究自己,心里有疑问。 “柳郎君,”她憨笑着看他,“昨夜弄了你一身酒,这事是我做的不对,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但我自知蠢笨,法力不精,便不与你比试了!” “酒?”柳承意噗嗤一声,“确实蠢笨,是酒是油也分不清楚!” “什么?油?” 虞堇堇纳闷,老牛走过来,细声道:“昨日那酒坛里装的确是油,酒本是赤菟让带给白歌的,不料阴错阳差之下用在了柳郎君身上。” 赤菟与白歌素日里并无仇怨,何至于闹这出? 虞堇堇审视着赤菟,这才反应过来,白歌要酒,而她刚好要上楼,为何不直接给白歌,反倒要经他人之手? 难道是,她与白歌生了嫌隙,又对自己有意见,然后一箭双雕? 赤菟纤手扶额,躲闪着虞堇堇视线,前日画眉之事,她不过是心有不平,想要逗弄白歌,谁知受难者会是冷面怪柳承意!她与白歌有旧谊,可柳承意终究是个不好相与的,若此事追查至她头上,指不定要给她下什么绊子! 她瞬即朝可能揭开幕后面纱的虞堇堇开怀一笑,岔开话题:“堇堇真不与柳郎君比试了?如此一来,我们可都得听他的!” 虞堇堇回看柳承意,他清冽的眸子里晓露得意之色,给人一种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的错觉。 “不比!”虞堇堇未经丝毫犹疑。 他能力丝毫不逊于楼中任何一位,让他管着他们,她既能少操些心,赤菟白歌说不定也能因此收收心。 而她,早早便臣服于大师兄的威慑之下,他有着大师兄的脸,似乎为他管束也理之自然。 何况,此楼终是牡丹仙子的,楼主还是她! “既如此,那便落字吧!”柳承意从兜里拿出一张白纸,上书有几行小字,“按流程办事,如此,有理有据,一切好说!” 他把纸张摊于桌上,环视众人:“签吧!” 竟连契书都拟好了,这是料定了没一个妖能够打得过他? 虞堇堇一划手指,按于小字末尾,一块血色指印在纸上异常醒目。 老牛见她签了,自然也无意见,紧跟着按了手印。赤菟盯着自己净白手指,犹豫半晌,最终从衣袖里掏出胭脂花片,大拇指蘸取一抹红后在纸上触了一小下:“可以了!” 柳承意咧嘴一笑,目光转向杵在一旁的白歌。 白歌懊恼不已,欲说还休,此时他的心似在滴血。 此楼是牡丹仙子托付给他们的,若如此草率地交于一人族小子手上,不知仙子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