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来：“你也是不夜阁里的杀手吗？嗯，让我想想，是赤狐吧？果真是我见犹怜呢。” 赤狐牙齿打颤，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噩梦般的雨夜，仇人如屠狗宰猪般杀死了她的爹娘，环顾了一圈屋子，忽然朝着她藏身的箱子走来。 恐惧如冰凉刺骨的黑水一般一点点将她淹没。 “你、你、你……别过来！”赤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手中长刀用力，便在姜鸿的脖颈处割出了一道血痕，“不然我就杀了他！” 齐小斋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身边披散着头发已然陷入了昏迷中的姜鸿。 她若有所思观察了一会儿，唇边忽而绽出了笑容：“你是想要活命吗？那你更该保护好他，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赤狐凄然：“燕女侠，求您放过我吧，只要您保证饶过我一命，我就把您的师弟完好地还给你。” “哦？你不想杀我了吗？” 赤狐咬住红唇，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事到如今，赤狐已经不敢奢望完成任务了，哪怕是冒着触怒阁主的危险，也要放弃任务。” “是嘛？”齐小斋笑了笑，忽然提步朝她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明明每一步落地时声音并不算大，却重若擂鼓，仿佛踩在了赤狐的心上。 赤狐进退两难，想要用力压下手中的刀再割出一道更深的伤口，却又担心因此触怒了燕天骄。 “燕女侠，你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真的要动手了。” “那你就动手吧。”清清淡淡的声音刚落入耳底，人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赤狐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抬手将身边的人朝着燕天骄拍了出去，自己立刻向后退去。 姜鸿被她的这一掌击醒，迷蒙着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的齐小斋，表情惊喜。 他伸出手臂，张口欲呼，可下一刻，袖中寒光闪动。 一柄堪称袖珍的小刀自他的掌心翻动着刺向近在咫尺的齐小斋。 他目光阴冷，神情专注，手中的刀已经快到了残影。 他可不是燕天骄的师弟姜鸿。 他是断水，抽刀断水的断水，不夜阁内的天字第三号杀手。 出于对燕天骄的重视和行业内金牌杀手所特有的谨慎，他易容为姜鸿成为了最后一步暗棋。 就算燕天骄打败了其他的人，但在她最接近成功也最为放松的时候，他会挥出最快的一刀，刺向她的咽喉。 这本该是天衣无缝的一刀，就像是过去一样。 可是，燕天骄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唇边含笑，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早已弯起，挡住了这一刀。 下一刻，被弹起的长剑剑尖刺入了毫无防备的断水的心脏。 “这、不可能……”断水喃喃。 本该是他偷袭她的，却反倒被她偷袭了。 为什么？ 他是哪里露了破绽？ 燕天骄仿佛猜到了他的疑问，笑着解释：“我的一个擅长易容的朋友曾经指点过我，再精妙的易容也无法改变两眼之间的间距，所以我看到了你的脸时，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师弟。” “原来、如此……” 断水闭上了眼，虽然只是被刺中了一剑，但他的内脏已经在顺着剑传递过来的澎湃内劲中震为齑粉。 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