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陈颖正在冲锋撞击船上待命,若是拍杆的攻击无效,他便替补上场。这会子楼船发挥稳定,冲锋船便只负责捞人。 陈颖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他可从来不是大善人。如今形势如此严峻,他终于“本性暴露”,命令士兵用铁钩把落水的敌军勾过来,然后枪头穿胸而过将敌人挑起来举高高,如帆飞扬。 三艘冲锋船就这么举着一排“活蹦乱跳”的敌人冲上岸,把敌军看得胆寒。一直听说谬都尉宅心仁厚,说不好听就是妇人之仁,从来没想过琼州兵会如此凶残,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 陈颖乘坐的船只表面有生牛皮包裹,赖大运的火攻完全不奏效。等赖大运再要调用投石机时,角度和力度还没调好,陈颖就已经登岸。 六艘斗舰和所有巡逻船纷纷向陈颖聚拢,只要打开这一个登陆点,后续主力部队就可以全部上岸。 楼船吃水太深无法靠岸,而且被砸得厉害,真动起来都不知道它会往哪儿开,一艘艘小船来回转移士兵则速度太慢。缪泠便下令在楼船和岸上拉起上百条绳索,仿照林晟当初飞絙渡河。 为了渡河方便,弓箭、铠甲一律都得抛弃,只在刀剑长枪里挑一件顺手的武器绑在头顶,上岸之后还得战斗。 船夫们看着眼前形势,觉得自己能够派上用场:“我等水性好,可在沿途护着将军们。” 缪泠快速说:“不用,那是他们自己的功课,平常也练渡河的。此处水流不急,条件已经很好。” 好像是打击到船夫们的热情了,缪泠赶紧挽回一下:“不要你们参与厮杀,这样死掉很可惜。你们只管保命要紧,若还自认琼州兵,逃生之后还去跟宵刺史报道。将来总要对南面宣战,水战很需要你们。” 船夫感动得一塌糊涂,一直自认底层,没想到缪泠把他们看得比将士更重要。 缪泠却说:“没有的事儿,没有谁更重要,大家面对的战场不一样而已。船夫提供船舶动力,将士负责拼杀,大家各司其职。而我是将领,我负责冷静。” 其实缪泠心里慌得要死,很怕行差踏错,毕竟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千万条人命。最初受到攻击时,她曾想过全速前进,若是运气好的话前方周非正好破除障碍。 但在关键时刻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应该寄希望于周非一人身上,那不是把压力完全转嫁给周非吗? 若是周非知道船队马上冲过来而障碍尚未完全清除,恐怕他就是搭上性命也要多做一些。若是最后突围不成功,大家还会指责周非清障不力。 她不想坑周非。 缪泠真正留到最后,等到士兵差不多都上岸她才动身。船夫说:“我等护着都尉上岸总是使得的。” 缪泠笑道:“不用,我坐巡逻船。我是都尉,当然给自己留了一艘船。” 她竟然还有心情说笑。 神奇的是,岸上抛石机多,守军却不多。被陈颖的杀意骇着,逃走七七八八,赖大运如今身边只有区区几百人,已经被逼到土地庙里。 “确定是赖大运?”缪泠好奇地问。 “他入京时够张扬,我见过几次。”陈颖回答。 陈颖浑身是血,胳膊受伤不轻,一边说话一边抬着手让人包扎。他头也不回,好像那只血淋淋的胳膊不是他的。 缪泠心里暗暗发笑,原来陈叔叔也会耍帅啊! “我不杀赖大运。”缪泠笑眯眯道,“冤有头债有主,他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赖大运的主力显然不在这里,杀掉赖大运,仓州再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