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情绪高涨。 郭客至听完,坦然说一声自己该死,不肯听从章究的安排出逃。 “将军糊涂啊!”章究恨道,“大公子并非明主,何必为他献身?” 郭客至却很坚持,若是他的存在让乌城军心不稳,那就确实该死。 郭客至只是不放心两个孙女,托付章究也不太合适,他哪会照顾小女娃?想来想去,他只好说:“先生为她们寻两户殷实人家嫁了吧!以后就看她们自己造化。” 俩孙女还没睡醒就被带出后门,塞进马车。章究思索片刻,返回院子找郭客至:“将军,我带两位小姐去投靠缪都尉。豁出我这张老脸,应该还有些情面,将军只管安心。” 郭客至张了张嘴,知道不合适但实在不忍心阻止,投靠缪泠对两个孙女来说是最好的安排。他只是有些惭愧,背刺林晟让自己不得善终,到头来还得没脸没皮求缪泠收留家人。 郭客至上断头台的时候,琼州正在与风州义军开战,乌城里也是一片人心惶惶。 天青灰人消沉,没几个百姓上街看砍头,监刑的也只是个小官。大公子派遣一小支亲兵过来,但也不是看得很严。 监刑官有些犹豫,行刑前还问郭客至要不要逃:“下官妻子入冬病逝,无子,家中只有一位老娘,也活够了……” 郭客至摆摆手,打断道:“郭某早就该死,行刑吧!” 行刑潦草冷清,没人哭,没人骂。 大公子说要曝尸七日告慰阵亡将士,但是等他的亲兵一走,官员就把郭客至收殓。前方打败仗,却把罪责扣在一个长久赋闲在家的老将军身上,谁看了不迷糊? 大公子有理有据,可是这说法难以让其他官员和百姓信服,便更像是捏造的罪名。 章究做事谨慎,怕有追兵一路上躲躲藏藏,因此走得很慢。到达琼州也不敢立即现身,怕给缪泠添麻烦,一直等到除夕才趁着热闹靠近都尉府。 缪泠骑马从城外回来,穿一件鹅黄的大袄子,轻柔明亮。她看起来气色还不错,脸上笑意盈盈。章究莫名其妙就觉得热泪盈眶,他好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轻快愉悦的心情。 百姓好像是特意等着缪泠回来,但见着人后也没有挤上去,就是笑眯眯注视着她。等缪泠进府,他们就各自分散,该干吗干吗。 一个小孩子难过地捏着拳头,掌中露出来一截红纸,脚边有更多碎纸。小孩子委屈得不行:“本来要给都尉大人看的。”都怪他太兴奋,蹦起来两手一扯把剪纸弄得稀碎。 “都尉大人看见了,还笑话你呢!”奶奶在一旁哄着,“嗯,是真的,你低着头吧,所以没看见。” 章究听在耳里,不由得有些佩服缪泠。他知道缪泠其实不是个热情的人,对很多事都是回避的态度。她确实对百姓好,但亲力亲为的事情并不多,是很多这样的“奶奶”们帮她做好事说好话,然后“孙子”都记缪泠的好。 百姓散得差不多,章究欲上前跟门卫通报,几个人突然向他围拢。没有对他出手,但拦着不让靠近都尉府。章究吓一跳,以为是大公子的人,还好都尉府的护卫及时走过来。 那些人便指着章究告状:“就是他,鬼鬼祟祟!我们都问过了,没人认识他,外地来的。” 都问过了?哪时候啊?效率真快! 章究哑然失笑,没想到百姓竟是自发来帮忙揪刺客。仔细回忆好像确实如此,这几个特别强壮的百姓一直在他身边晃悠。 “这位壮士可是要见都尉大人?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