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此薄彼?” 培忻提点着:“您现在是将军,最重要的是调度得宜,指定将士们保护谁,功过的标准是什么,以及奖惩如何设置和执行。将军跟在缪都尉身边这么多天还没看明白吗?她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决定资源如何分配,人,做什么事;东西,用在哪里。而不是忙着讲理,或者不讲理。” 培忻自觉语气太严肃,半开玩笑地调节气氛:“百姓有时候就像狸猫,与将军中间隔着一层,所以听不见将军的大道理,也看不见将军的难处,只知道将军对别人好,不对我好。下次有什么事就不支持将军,改去支持别人试试。” 林晟:“我要风州百姓的支持做什么?” 培忻深吸一口气,因为将军志在天下!算了,现在面对一个失忆的将军,说这些? “你是不是也对我失望?”林晟冷哼。 “没有的。”培忻嘴乖,“谬小姐也没有对将军失望,她只是还怀念旧情人,所以难免有时候怨将军突然出现。” 林晟点点头,再次肯定道:“我们应该确实很熟,你说的每句话,我听着都舒服。” 想了想,他又生出疑问:“还是说,你就是会做人!林晟离开这么久,赵恒、郭客至都面目全非,只有你全身而退。” 培忻顾左右而言他:“将军现在好像赵恒,每句话里装满成语,显得有文化。” 林晟羞恼:“老子才不稀罕!” 装有文化干啥?为了配得上缪泠? 另一边,周非刚出琼州就遇上捣乱的。 护送队伍庞大,百姓不敢硬来,于是使点儿绊子让车马倾倒,漏下来一点儿粮食渣子也好。 起初周非不与他们计较,但很快消息不胫而走,说小姐的兵仁慈,总是愿意漏出来点儿什么。 一开始只是碰瓷,突然窜出来阿猫阿狗惊着驴马,物资车倾倒之后便有等待已久的百姓冲出来哄抢。后来越演越烈,用上拒马、绊马索,甚至在雪地里撒铁钉。 这严重耽误运送的速度,还容易使士兵受伤。周非不愿再忍,瞅准一个兵强马壮的捣蛋鬼追打进村庄。 朴州民风彪悍,村庄都修得跟山寨似的。石砌的圆拱形寨门,只有两扇房门那么宽,城墙又厚,从外面看进去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寨内情形。 这种防御形式周非最是熟悉,入了寨门下台阶,然后就该遇上一个个寨堡。寨堡有两层,下面是通道,上层是碉楼。通道两面设门,不想让外人通过就关门打狗。碉楼开窗,既可以瞭望,亦可以远射。 即便外侵者有幸通过碉堡,仍然面临无路可逃的境地。若想往回退,寨门一定已经关死,继续往前逃则是遇上更厉害的关隘。关隘通常有三个出口,呈丁字形,进去之后首先面临迷路的危机。 基本到这一步,大部分外侵者心态已经崩溃。 这些都是周非十分熟悉的防御工事,他有几十种方法破解,但是现在赶时间,他选择最简单的——引蛇出洞。粮米、肉脯和干果分成小包投掷到山寨里,任“村匪们”喊破喉咙也不能阻止乡亲哄抢。 道路上拥挤着的大半是同村人,周非带兵进村的时候,村匪既无法将之诱入陷阱,也不能放箭。然而周非的行动完全不受束缚,破碉楼、拆陷阱一整套动作干净利落。 这情形就像小孩子拿弹弓打他,他拿出绝世好剑把弹弓削成一片片碎木屑。 抓了人当然不能杀,押着他们一起上路,一路上“游街示众”!顺便充当劳工,毕竟路上已经病倒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