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全是怕失身。 她是怕自己弱小,大难来时只能任人欺凌。她是信武侯府的小姐,对那群爱欺凌的人来说,是挂在枝头最高处、最鲜美的果实。 “清荷,去问问外面怎么样了?”缪泠终于坐不住。 茶水凉了又续上,反反复复五次,一口都没喝。 老板娘拦着:“街上乱得很,不要开门。” 话音刚落,客栈大门就被撞开。撞门的声音也不是很大,但屋内人精神紧绷,全都吓一跳。像颠勺上的米饭,被甩了一圈,热乎乎的。 是和尚带人冲进来,他不穿龙袍了,换一身僧侣常服。如今头发长出来,毛茸茸地直立在脑袋上。 “下来。”他对缪泠说。 很明显他在在危急关头还想着带缪泠走,竟然有情有义。 张进转身挡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一把砍柴刀。他的大斧子太扎眼,没带到平溪县,手边有什么武器就用什么。 和尚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但是不愿意相信,继续天真地说:“今日攻城的不知道什么人,也许会害你,先跟我走吧!” 缪泠摇摇头,竟然有落泪的冲动。 天色昏暗,门窗又关得死紧,客栈内没有掌灯,室内黑压压一片让人喘不过气。 终于有个明白事儿的人催一句:“住持,走吧!他们是一伙的。” 声音清脆还带点儿慈悲之意,像主持正义,像开导凡人。 有人搭弓瞄准缪泠,更多人效仿,就等着和尚一声令下。张进退回缪泠身前,紧张得手心冒汗。大意了,他们不应该躲在客栈,应该去更隐蔽的地方。 缪泠也糊涂了,不知道和尚究竟是有情有义带自己逃难,还是存心过来报仇? 弓箭虚射一轮,被张进轻易挡下,但是另一边已经有人涌上二楼。 张进把缪泠往屋内推,清荷跟着,老板娘则闪身躲到另外的房间。既是自私也是理智,老板娘没有武功只会拖累世子,而且跟着世子容易被波及。 分开吧,对双方都好。 张进力气大决心也大,守着门口寸步不让。对方打了一会儿便退开,楼下弓箭手再发射一轮。 和尚这边竟然打得进退有度,各方配合得恰到好处。 张进腿上中了两箭,摇摇晃晃地退回屋内,守在楼梯口的人再次逼近,双方在狭小的室内对峙。 和尚上来了,环顾一下室内调侃着:“收拾得挺好,比皇宫雅致。” 他自嘲似的说着,伸手摆弄缪泠的书桌。 桌上有一副没画完的荷花。 夏天快过完,缪泠今天还没赏过荷花。 “你画的吗?”和尚问。 “嗯。” “你从一开始就想除掉我吗?”和尚又问。 缪泠没办法坦然承认。 和尚觉得难以接受,质问道:“你还教我做皇帝?” 不是她主动教,是和尚问起,她便诚心诚意说上一两句。 和尚问:“如果我能把平溪治理好,你会改变主意吗?” 这很难说,应该会犹豫吧!但世界上没有“如果”,和尚必定治理得一塌糊涂。这甚至不是和尚一心想当好皇帝就能扭转结局,从一开始就错了,助他登基的是一股“邪恶”势力。 他们想让平溪县令为虎作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