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侯府,缪泠就再一次自我禁足。 最近就是进一回皇宫,禁一次足,稳定的规律。 爹娘倒是没有怪她,能平安回来就已经很欢喜。 “没吃亏就好。”老爹说。 太爷爷也惊动了,把她和清荷分开仔细盘问,就连缪从文都被威逼利诱着把事情完整讲述一遍。 老侯爷还是当年行军打仗时的“审问”风格。 缪泠一边说一边哭,有一点后怕,更多的是示弱。 “他困住我,掌心粗糙,嘴巴又臭,我便不能忍了。”她说着抬起下巴,手指印还很明显呢! 老侯爷终于是不忍心了,安慰两句,还送给她一把别致的武器,比大刀短一些,比匕首长一些,刀鞘上镶满璀璨的宝石。 据说能吹毛断发,缪泠欢欢喜喜地拿回去,拿清荷的头发试一试。 把发丝横过刀刃,吹一口气。 嗯…… 发丝被吹走了…… 见鬼的吹毛断发! 不过仍然称得上锋利,一刀劈开柚子,跟切豆腐似的容易。 儿孙闯出这么大祸事,胆小的人家此时应该已经把孩子捆一捆主动送到陈国公跟前领罪,老侯爷却理直气壮地去找陈国公请求一道圣旨把缪侍郎调去外任。 奏疏临时写的,写完直接带去面圣,面当面提要求。 缪侍郎从县令做起,回京前官至郡守,这一次出任应该是刺史了吧!老侯爷真敢提! 陈国公气得要死,但也拿他没办法。老侯爷在军中声望太高,要是在这时候出事,将士们不说为他报仇,至少也是寒了心再不乐意为朝廷卖命。 反正做到老侯爷这种程度也是不得善终,还打什么?自保尚不能够,谈什么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陈国公没应下,但也没驳回,只说考虑。 老侯爷气得吹胡子瞪眼,过两天就安排缪泠去太奶奶娘家避一避风头。 “一定要走吗?”缪泠闷闷不乐。 她又没做错,为什么要逃? “太奶奶家不是野人吗?”缪泠把自己说笑。 她对太奶奶已经没什么印象,就记得她说话腔调很奇怪。当时娘解释说,太奶奶小时候不说官话,跟太爷爷在一起之后才开始学。 “没礼貌!”母亲伸手拍一下女儿的脸颊。 拍得不重,像抚摸。 但是,母亲好爱打脸啊! 表姐送了几套衣衫过来,都是时下最新的款式,刚做好还没穿过。 “京城里有什么新鲜好用的、好玩的,以后我都差人给你送去。”表姐不舍道。 表姐一家被乱军冲散,其他人大概率都死了,只是大家总不愿意承认。尤其是缪夫人,总说能感应到姐姐尚在人间。 表姐家的亲戚没一个好东西,老爹就做主变卖所有房产田地,然后把表姐带走。 其实留着房产田地收租也可以,但有这么一群亲戚在一旁虎视眈眈,恐怕要无端添很多麻烦。 亲戚们指责老爹觊觎姨甥女家产,老爹不怕被说,回一句:“不服气就去衙门告我,进京告御状也行,若是不认路,可以同我一道走。” 缪泠感到不安,以后还能随心所欲吗?她从小跟在老爹身边受他庇佑,行事霸道惯了,不知道老爹的“威名”在太奶奶娘家还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