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王定了,若是再连这队长的职都保不住,那就没脸再在一百人里混了。 见他久久看着自己一言不发,青鸾又道:“你本有陪戎校尉之职,若是现在离开,回到东江王麾下……” “不!”他脸色一沉,坚定地道。 见他们自己和自己练起来,青鸾轻快地拍拍自己身上的泥,揉揉腰腿,暗自松一口气。 即便天生神力,也架不住自己还是没有经历那十几年战场厮杀的身子骨,对于重生前的自己来说,还是太娇软了些。 让他们练,她也得再练练。 刚准备去挑根合适的树枝,她却发现左手腕被人掐住。 能让她这般不设防的,也就是洛景予了。 她无奈地偏头,“神医大人……” 能被人管着关心着是好事,可若是一而再地阻她豁出去训练变强……战场上瞬息万变,她真会死在温柔乡里的…… 洛景予一手捏着新换好的白胡子尖儿,一手掐着她的脉门,凝神皱眉半天,终于,在青鸾快要忍耐到极限的目光中松开手,“暗伤好得差不多了,但女人的身体训练速度赶不上男人,等我给你配点药,保管你的训练速度,他们谁也赶不上。” 听前半句,青鸾差点要给他一脚。 听后半句,离地的脚悬在空中尴尬地打了个转,别扭地落动活动了一下。 她讨好地笑道:“那就有劳神医了。” 这“温柔乡”,好像也不一定是阻力? 洛景予被她看得寒毛倒立,往后连退了三步,“别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头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着个老头犯痴,不会说你个小丫头蠢,只会说我个小老头不正经。” 见洛景予被自己吓得仓皇逃离,青鸾哈哈大笑,这一天所有的不如意,都在洛大神医夸张的反应中,消失殆尽。 金园重伤初愈,又新添了几名伤员,再每日要花时间训练,从沂水到徐州城便多走了几日。 但在三月底的时候,一行人还是到了徐州城。 出城里,沂水城里的难民已经得到了安置,这一路上,连难民们曾经过的痕迹都已被时间冲刷干净。 等到了徐州城,还未进城门,就已经感觉到了安稳太平的烟火声。 城门外,有带着孩子们进城赶集的父母,有孤身挑着担的青壮,还有拉着炭的老翁…… 老翁的白发被炭染黑,四方张望的脸上深深的褶皱里藏着愁苦。 白日变长,天气转暖,炭便不那么好卖了。 “老汉,你这车炭,我们要了!”一穿着黑衣在手臂上系着洗得发白红巾的汉子拉了骡子就要走,催促道,“你赶紧下车,回去吧。” 来不及高兴,老翁意识到的这群人不打算给钱,忙拉住缰绳,“不行不行,你们还没给钱呐……” “给钱?!”黑衣男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又像是想起什么,把手上的红巾摘了,绑上骡子头,“这就给了,还不滚?!” 眼见一车炭要被人拿一块洗得发白了的红布给换走,老翁说什么也不让,抱住骡子头,哀戚道:“这一车炭五百斤,少说也能换好几两银子,还有这车,这骡……要都拖走了,老汉怎么活?” 围观的人多起来,马车里待着的稚颜也听着声音探头出来。 她红肿着一双眼,蔫蔫的,显然才又哭了一阵。 稚颜出来的头天还好,晚间发现自己身边没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