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外头饭食的味道,毕竟与家中是不一样的。” 被迫前往异国磋磨多年,韦太后于权势富贵上已无多的意念。她最珍重的确实是故土归家的概念,不免心中微动。 宫人摆好饭菜。 韦太后开始用膳,赵瑷恭站在一旁。 “既是来蹭饭的,坐下吧。”韦太后由着侍女布菜,并未抬眼:“你们做事需长眼,既是普安郡王说想念宫中的味道,还不速速给他多添置一些饭?” 一个内侍官便捧了一钵满满压得实实的饭呈上来。 “这……孙儿谢过大娘娘。”赵瑷稳住心绪,接受了大漆钵。 韦太后并不掩盖自己的偏心:“这是北方故地所制漆钵,今日与你做了盛器将将好,叫你尝尝真正家的味道。你啊,太瘦了,缺乏男子气概。吾喜璩郎甚于你。” 赵瑷并不惊讶:“官家圣人乃天下之表率,大娘娘则是天下表率之母,所言自有道理。我太瘦,往后理应再多吃些家中的饭食。”他狠狠地吃了一大口饭。 韦太后继续抛出刁钻问题:“你可知这是什么米?” 赵瑷双手一拱开始赞颂:“大娘娘慈爱,赐孙儿占城稻。此稻更抗水旱,土地贫瘠处也无需更多肥力。□□之时就已有种植此稻,先帝真宗朝开始推广,拯救天下饿莩无数。” 韦太后见他能体察民情,并非一般闲散纨绔的宗室子弟,面上柔和不少:“用膳吧。今日可不许剩饭。说吧,所来何事?” 赵瑷环顾四周的宫人。 韦太后不以为然:“放心说吧,这里谁不知道我的暴脾气?他们各个都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此殿中之事都嘴紧的很。” 赵瑷见她确是个御下能手,便同她交了底:“大娘娘,洪皓归国之事,我心中已有答案。于宗学出题的人,我想,应是您。” 韦太后吃惊:“你何出此言?” 赵瑷咬咬牙,直言直叙:“官家孝顺,大娘娘亦慈爱无复制武曌之意。于此事上关心,只因洪皓是为您传过信的人。官家曾说过不知您安宁与否二十年,遣使虽多,不如得他一书!” 韦太后望向他:“好孩子,他是我救命的恩人。我被囚于禁中,是他替我传出的密信。我回到大宋,是他在金国紧逼的和议中提出的调和。老婆子我虽出身低微,但我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赵瑷替韦太后布菜:“大娘娘,菜要凉了,先用膳吧。” 虽本意数赵璩更多,但见他几次于朝政庶务上表现的都漫不经心。 此时韦太后心中立嗣的天平也开始出现了动摇。 …… 现下,彭成思念未婚妻已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次日自是趁着还是休沐日,又前去寻金秀秀。 赵瑷一夜无眠,早早地去彭家漆铺和彭家院宅寻彭成,结果扑了个空。 待他辗转来到金家时,收获的是彭成满眼的哀怨。 彭成好不容易将金洵安安静静拘住写字,又将呱噪的彭希孟赶去厨房摆弄些吃食,正想同金秀秀说两句体己话。 结果,赵瑷在这个关头无通报地悄然出现了。 他并不避讳金家姐弟,将昨夜与韦太后的一席话尽数脱出。 待言毕,彭成同赵瑷客气而道:“在下求学未果并未通政,只知郡王对忠臣的呵护之心,也算是有了回报。” 身为太学生的金洵听得云里雾里,倒是金秀秀理清了事件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