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绿色漆雕着缠枝花的游船。 船说小也不小,配了两个船夫在船尾摇着桨。 彭希孟因初次下水有些不适应,坐在篷中不敢移动。 金秀秀站在船头,看着开阔不失繁荣的水路有些感慨:“世界之大,不知我的一生能得幸赏玩几分?因你我才可驻立在此,好似体验到肆意畅游四方的人生。” 彭成望着她:“何为畅快何为肆意?每个人心中的评判都不同。但凡直叙你心中之见,我愿助力相成。” 金秀秀莞尔一笑:“你说,哪怕未来我不甘于内宅,出门行商也是可以的么?” “那是自然,大宋风尚开明……”彭成话还没说完,天色变暗,一阵大风袭来。 金秀秀一个踉跄将跌倒。 彭成来不及搀扶,只飞扑过去垫在她身下,撞击在木甲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没事吧?”金秀秀起身后竟先伸手想要搀扶彭成,来不及整理衣衫。 彭成没有趁机去牵她的手,自己支撑起身体站稳:“我没事。” 船又晃了一下,金秀秀跌进了彭成怀中。 这次,彭成不愿立刻松手。他真真切切地抱到了她。 等待这一时刻到来时间很长,但这一刻的时间又很短。 彭希孟终于克服的心中的恐惧,走出篷房:“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金秀秀立马从彭成怀中挣脱出:“刚刚起了大风我没站稳,要跌倒时你哥哥助了我一把。” 篷房里船家的女儿出来招呼他们:“客官,快进来尝尝茶点吧,马上就要落大雨了。” 果真,没一会儿天就开始倒起了瓢泼大雨。 船尾的船工们早已穿戴上了斗笠蓑衣。 两个女孩子磕着船家备的南瓜子。 彭希孟颇好收买不值一惧。 彭成趁机倒出了自己的心中之话:“在太学读满一年且公试合格者才能升至内舍,又复两年修满学分且得优者方能视同出师。我得功名至少还需三年,现下想要娶你归家,又惧使你受委屈。” 彭希孟难以理解他的纠结:“所以呢哥哥,你是想娶还是不娶?” 见未婚夫聊到终身大事,金秀秀并无扭捏逃避之态,手中如常剥着瓜子仁:“彭成,虽是依父母之命定了婚,但你与我双方皆是你情我愿。做真定亲决定的是你,做考学决定的也是你自己。” 彭成略有些慌乱:“我真没有不愿成婚的念头。” 金秀秀与他对视一笑:“你说想护我将来生活得肆意畅快,我又何尝想做拘了你自由的人?我现下从未在意,未来的你是漆匠彭成,还是出师后被赐进士出身的彭成。” 经过方才一个拥抱,彭成不装了。他偷偷在桌下攥住她的手,目光满眼带笑:“嗯。我心中已有答案。” 彭希孟可坐不住了,望着彭成:“什么什么?太学内舍生满师就可得进士出身?那上舍呢?” 彭成被彭希孟盯的不自在:“视同出师的内舍生可选择上舍继续求学,或者直接参加当年科考的殿试。” 彭希孟内心雀跃不已,起身就要去抱金秀秀:“秀秀,以后我们都将会是士人家的小娘子了。” 金秀秀悄悄挥开彭成的手。 彭成对他的亲妹妹有些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阵雨很快过去,吃完了桌上的茶点,游船也摆渡回到原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