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我要侍奉外子,困于此便也认命了。可我这年近三十才得的头生女,总不好叫我们耽误于这巷内。请小娘子回去同彭夫人说道说道,留她在彭家做点粗活讨口饭吃。如果有合适的男子,帮忙许配了。” 彭希孟为难:“这事我只可应你回去跟母亲提一提。事成与否,我可是做不了主的。” 彭成与那小娘子一起搬完竹器回到院子。 只见白发女人疾呼:“大姐儿,快来谢过彭小郎君和彭小娘子。叫他们想想办法,给你份糊口的差事吧。” 被唤作“大姐儿”的女孩子只得听话地款款身子,朝他们二人俯身道谢。 只不过她的神情较刚开始时,已少了几分抗拒。 彭成不经意地皱了下眉。 那老妇人携着女儿将兄妹二人送出了巷口,直到望不见他们的驴车。 这日城郊路上望去尽是全家出动野餐的人,无人不备酒壶肴罍。 妇人皆淡妆素衣提携儿女,好不热闹。 彭希孟正在悠然地哼着小调,前头传来妇女与孩童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 她急忙叫车夫停了车,想穿到前头聚集起的人墙前一探究竟。 彭成无奈跟上。 在他们还未挤出人群时,刚才那二人的嚎哭就已止住,只剩一点难以自制的啜泣声。 又听得传来的争辩里掺着一些熟悉的声音。 他们行近一瞧,果然有熟人! 只见金洵在关切地上被打的晕头转向的男子。 金秀秀怀抱着一个莫约三四岁的女童,旁边站着一个只会哭毫无还嘴之力的女人。 这金家小娘子略有些豪迈不群的架势,竟还要求面前三个富贵员外打扮的男子向哭泣的母女致歉:“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为何竞做些欺凌弱小之事!速速向这家人赔礼道歉,否则我也不怕麻烦,与你们一同见官去!” 人群不时的议论,让彭氏兄妹二人很快拼凑出了前因后果: 一个妇人不经意间对女儿说的话里掺杂了两句金话,刚好叫人听见了,于是在踏青祭祖时遭到了驱赶。 她们所携之物悉数被踢翻,就连本国的当家人为保护她们也被打伤。 对方一男子似是与金秀秀解释:“我看小娘子你与他们非亲非故只是过路,有何必要为这些金国的宵小之徒浪费时间?” 金秀秀用手抹去小孩的眼泪,一边安慰她叫她别怕。 另有一一直护在她身前的俊朗少年回话道:“这一家人皆会说汉话,踏青祭祖可见也乐习汉俗。既是定居在此,就不应以血统区分。他们一家都是我们大宋的子民!” “可是,他们明明就是金国人!金国人侵占了我们国家的土地、残害的百姓家庭数也数不清!”最早挑事的男人激辩。 旁观人群中也就此事开始争论。 金秀秀反问:“金国贵族残暴,你对妇孺幼小动手就不残暴吗?金国贵族层层剥削百姓才得以招兵买马,侵略之果却从无与民庶分享。你与其在这欺侮那手无寸铁早就融入大宋的妇人,还不如去江海边斗那不时来犯的瓜东国□□国的赤身浪人!” 一男子不屑:“那你说,都是异族,怎的瓜东之类的倭①国打得,金国就打不得?” 那在旁的俊朗少年严肃回答:“非也。且不提我国被扣留金的使者有教习他们汉文化,连国家制度都随之更改。更不用说金国国土原就居住着大量的汉人,现在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