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于是她带着金秀秀和金洵去找彭母倾诉。 到彭家,只见彭成跟着几个工匠在做活计。地上摆放着阴干完工的素盏碟,不是很醒目。但因木胎极其薄而轻巧,又使用了梅花等形状制做碟盒,一看就是因本朝不喜奢靡、惯会享受的高门大户下的订单。 金母真心赞叹:“越是些看似简单的玩意儿,背后的手艺却没个多年磨砺不出来。一个个薄薄的胎器上竟是一点揩磨过错都没有。” 彭母客气:“见笑了。我家大郎刚开始潜心修艺,他做的那些个还是稍显倦懒不力的,根本比不上你们家的花样儿。平时想与你吃茶总因家事忙推却,今日怎的空闲过来了?” 金母顿时红起了眼眶,彭母赶忙请她和孩子们入正厅落座。 金母同彭母叹着苦,彭希孟借端茶水上来的功夫也自如地落座。不过她见金家人脸色过于凝重,收敛了性子一改往日的呱噪,静静在旁探听。 彭母感叹:“有闺阁女儿在此,又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本于大侄女婚姻上的事我也不好多说。可大侄女嫁于王家六七年还无得子嗣,王家大郎近年又频有闲散浪荡之名从瓦舍勾栏里传来。他非只包过一二个女子,怎得都是无孕?” 彭希孟聚精会神听的正有味,金秀秀听到此处用扇遮掩了面。 彭母继续说:“仗着我们多年在易地共谋生的情谊,我斗胆说一句,可见你金王两家缘分也只是一般。” 得了些精神上的支援,金母镇定下了心气。 彭成刚要进大厅替晚到的帮工拿份做活工具。 他只听见金秀秀说:“母亲,虽大姐姐并无什么错处,但因酒后失德提和离,于大姐姐乡评不利,她可能会受些酸人酸语的影响。” 彭成惊讶,这丫头还居然知道乡评。 金秀秀继续出着主意:“不如让门房吴伯去与他王家递信,说大姐姐身子突发不适,恐惊扰了夫家才在娘家静养些时日。等再过段时间就以身体需要长久名贵药材调养的理由去向王家提和离,以这点,能防止王家不答应和离反咬要休妻。” 彭成感觉听了这么多有些尴尬,在门口弄出些声响以示来人,而后再迈进厅房。 金秀秀并未止住话,反倒眼前一亮:“当然,吴伯上门也只是一时的拖延之计。待到要提和离那日,金念还小不会处事,若父亲只带着三哥哥上门气势总是稍弱了些。彭哥哥自幼同我们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彭哥哥,可否在那日陪三哥哥一同出面呢?” 金母训斥:“傻孩子,快别瞎说八道!好在今日是在你宽厚的彭婶娘面前,换了别家可不得把你打出去!这类污糟的事,怎可累及他人!” 彭成正对上金秀秀微红的眼眶,本想一口应下。 可她紧接着言:“本朝女子观书成风,我深知女子与人言也必依于孝悌忠信。父母因家事急地焦头烂额,出于孝、出于骨肉亲情我处事贸然了些。望婶娘、哥哥原谅我的无理,念在两家相交多年,请帮我家一次吧。” 彭母一贯是个重情义的人,主动开口劝自己儿子应下此事:“大郎,咱本就是庶民之家,凭着我们两家的交情帮帮你金家大姐姐自也是应该。哪怕会招致旁人两句闲话,也是无妨的。而且到时总有长辈做主,你给金伯父当个跟班就好。” 彭成顺理成章道:“母亲说的是。” 因已得了彭家的宽慰,又忧心金阿娇独自在家会闷闷不乐,金家人们匆匆告别回府。 金家大姑娘在家住了半月,那叫一个搔首踟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