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朽如今已经不是太傅,殿下如此称呼,老朽受不起。” 苍老的声音宛若空谷的溪泉,别样地让人心静。 此人名为古致,乃是当今圣上的太傅,只是圣上御极以后,他便致仕,如今在这南鸣已经待了十几年,从最初的教书先生,变为了如今的南鸣书院山长。 贺霖佑眼帘半垂,改了称呼:“见过古山长。” 屏风后的老者轻笑了一下,道:“殿下进来说话吧。” 贺霖佑迈步走了进去,入眼的古山长,是位头发半白,蓄着山羊须的老者,慈眉善目,一袭墨青色丝质长袍随风微动,像极了不染世俗的仙风道骨避世仙人。 他走到古致的对面,依着古致的指示,坐在了案桌对面。 贺霖佑方一坐下,古致的视线便落在了他月白无瑕的衣裳领口处的一些墨黑,笑道:“殿下这衣服的花纹,倒是独特,莫不是京城流行的新样式?” 其实古致也是怕少年拘谨,所以找了个无足轻重的话题试图让贺霖佑放松心境。 贺霖佑低眉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口,轻扯了一下嘴角:“来时遇到了一只花猫,走路不看路,不小心撞怀里了,故留下了这片墨迹。” 古致笑道:“此猫,倒也慧眼识贵人呐。” 二人闲谈了几句,古致也不在寒暄,提起了正事:“虽说是皇上下旨命将殿下送至鸾州,但其实,祈妃娘娘早在半个月前已经派人来带过话了,京城距离此处足有千里,儿行千里母担忧,娘娘嘱咐老朽,好生照顾殿下,只要殿下快乐无忧,她便没什么可思虑的了。” 说完,将自己刚写的一封信送到贺霖佑面前,继续道:“殿下如果还有什么话想和娘娘说,便一并写在这封信上,老朽一同送出去。” 贺霖佑看见这封信的时候,瞬间愣神。 天荣十三年六月十五,祈妃温倾霍乱宫闱,下毒谋害皇后夏诗娣,贬入凌云寺伴佛悔过,抄经书万卷为国祈福,不得圣意不得踏出凌云寺半步,否则论罪处死。 三皇子生性顽劣,目无尊长,无礼无度,其母祈妃教子无方,毁朕荣国栋梁,京中无师能教导,送至鸾州,静思修性,不招不得回京。 这便是半个月前,曾经待他宽厚仁慈的父亲所下的旨意,似乎之前捧若手心的宠爱都是伪装,对他母妃的情深义厚也是演戏。 贺霖佑稚嫩的手接过笔,犹豫片刻,俯首落笔: 隔山愿同托明月,安身平心勿思念。 稚嫩的双手落下了一行笔锋锐利、端正大气的字,古致的目光从纸面扫向少年白皙的脸,透着一丝惊讶。 素闻三皇子作画极为了得,不曾想,字也写得如此绝妙,瞧那字型,竟有当今圣上的神韵,想来是当今圣上所教的了。 贺霖佑写完以后,将笔递给了古致。 老山长笑着点点头:“殿下往后便随我住在南鸣的夫子院里,时辰也不早了,叫斋长带殿下熟悉一下书院,随后便是可去饭堂用饭了。” 虽说贺霖佑身份特殊,但是古致对他也没优待,贺霖佑对此反倒更安心。 给贺霖佑带路的已经换了一个人,想必那个书童需要守值,所以就先离开了。给贺霖佑领路的是一位二十几的年轻男子,方才古山长说这位也是书院里的夫子,并兼任斋长,所以贺霖佑还是向他拘了一礼。 这位先生较为健谈,一路从书院的初建讲到了至今。 贺霖佑听着听着,不由得打断:“书院里,男女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