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车前。 他毕恭毕敬地敛起袖子作了一揖,身子躬得极低,朝着马车说道:“宋知府,什么风将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卞宁宁才知,原来来人是遥州城知府宋霄。可宋霄来此做什么? 正疑惑着,她却突然瞧见了跟在车马后面的温仪。温仪站地远远的,朝她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 卞宁宁有些奇怪,她让温仪去找卞亦枫,可为何来的是宋霄? 但温仪跟着宋霄而来,至少说明这宋霄应当是来帮她们的。 方海在马车外,躬着身子站了许久,都未听见马车内有何动静,这才稍稍抬了抬头,往马车内瞧了一眼。 偏偏就这一眼,正巧碰上车内之人撩开车帘看了出来。方海的目光撞上一双幽深冷漠的眼眸,后背寒了一瞬,慌忙低下头去。 可心里却在翻着嘀咕,马车里坐着的,可不是什么宋知府! 但他不敢抬眼,这分明就是宋霄的马车,随从也皆是府衙的侍卫,他不会认错。可试问在这遥州城内,还有谁能堂而皇之地坐在知府大人的马车里,让知府大人的侍卫护送? 纵使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就这般僵持了片刻,马车里的人却好似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只是撩着车帘,冷眉寒眼地看着方海。 方海摸了把冷汗,就听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马车后方传来,由远及近,直到他的跟前。 “看来方老爷如今也是老眼昏花,认不清人了。” 说这话的,才是宋霄。 宋霄并未坐自己的马车,而是驾着马匹,护着马车而来。 这是多少年都未曾见过的光景了。 宋霄已是不惑之年,自从十年前赴任遥州城知府,就再未自己御过马,哪次出行不是宽车宝马,高调张扬。这次竟是将自己的马车让了出来,还亲自驾马护送。 便是再没有眼力见的人,也瞧得出来马车中的这位,绝非凡夫。 此前马车中光线晦暗,卞宁宁又站在方海身后,并未瞧见马车中人的样貌,只瞧见那人身上穿着的长衫精致非常,又见宋霄伏低做小的模样,便猜到来人定是身份不俗的贵人。 而马车中的贵人在方海的邀请下,这才缓缓走下了马车。 卞宁宁微微垂首,只看着有些虚弱的玉锁,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双锦靴。 她抬眼,便撞上了那双没有深浅的眼瞳,蕴着浓厚的笑意。 “你......” 她诧异地看着面前消失了好几日的沈寒山,心里说不出是惊讶更多,还是欢喜更多。 可玉锁却瞧见她双眸亮了一瞬。 沈寒山笑看着她,却不说话。银冠锦衣,腰间的鞓带将他的腰身束着,宽肩窄腰,俊朗如柏。 “沈少傅,您看现在咱们当如何?”宋霄走上前来,在比他小了许多的沈寒山面前是点头哈腰,再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架子。 而自方海发现马车里坐着的不是宋霄之后,身上的冷汗就没断过,后背一阵阵发寒。现下那一声“沈少傅”更是差点让他当即便跪了下去。 起初以为是宋霄,还想着不用跑府衙了,直接让知府大人来主持公道也是一样的。毕竟这段时日,他与宋霄走得十分密切,更是往宋霄府中送了不少金银,就是为着他日有求,宋霄能帮上一把。 可如今他哪里还敢让人主持公道?只盼着这两尊神佛能速速离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