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 白匀觉着自己总归要年长温仪几岁,当让着她些,便拂袖说道:“看来温大小姐在吵架一事上还颇有天赋,想来老了也不容易痴呆。” 温仪横了他一眼,不再与其争执,认真听卞宁宁说话。 “姚夫人若是当真疯癫,怎会记得我们日日都来?怎会记得自己的肺疾是何时有的?又怎会记得她带着姚轩回遥州已有五年多?”卞宁宁言简意赅地给温仪解释道。 温仪这才明白过来,只觉卞宁宁说得十分有道理,便笑夸道:“还是你聪明。” 卞宁宁莞尔一笑:“还得多亏白公子提点。不过,姚夫人的肺疾当真无药可救了吗?” 她眼带希冀地看着白匀,却见白匀缓缓摇头。 “她自己说的不错,她已是病入膏肓,即便是用药,也不过是吊着性命罢了。但她如今身子太过虚弱,她已经承受不住再用药来拖延性命了。” “再用药?”卞宁宁察觉出这话中的怪异之处。 “是。姚夫人已是强弩之末,她如今的身子骨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如若不是有人在用药吊着她的命,只怕如今在这儿的,便只是一座孤坟了。” 白匀说得斩钉截铁,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即便他救不了,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可卞宁宁和温仪却更加不解了。 方秋卉此前有用药?姚轩还在时便罢了,应当方府还会为她诊治。可如今她被人弃如敝屣,何人还能愿意花钱为她续命? “据我所知,方家人可没有如此慈悲。”卞宁宁说道。 这话的意思便是,这药不是方府中人送的。 她转头看向院内,却突然发现方秋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方秋卉瘦骨嶙峋,在宽大的衣衫下无力地晃悠着。她只能贴在月亮门上,用手扶住立在一旁的木板,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她朝着卞宁宁笑了笑,虚弱中带着一丝柔和,开口说道:“姑娘,我不知你为何来此,也不知你同我的轩儿有何渊源。” “可我想劝你一句,有些事,不必深究。若你执意如此,只会害了你。”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咳嗽个不停,嘴边溢出血来。 卞宁宁赶忙上前替她顺气,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替她擦去嘴边的鲜血。温仪见状也赶忙跑去院子里取了水来,喂方秋卉服下。 方秋卉这才终于止了咳嗽,却又一把握住卞宁宁的手腕,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姑娘,我的轩儿命苦,这些年受了许多委屈。” “无论如何,我求求你,不要为难于他,就让他好生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吧。” 卞宁宁替她擦血的手愣在半空中,手里的帕子也忽而坠落在地,上面还带着殷红刺眼的血迹。 她想说些什么,可看着方秋卉满眼乞求的模样,又怕说的话太过逆耳,面前之人承受不起。 可温仪却向来是个直肠子。 “姚夫人,姚轩亲手刺伤了你,抛下了你,你却还为了他求我们,未免也太没骨气了!” “骨气?”方秋卉呵呵笑出了声,可声音嘶哑难听,仿佛破烂的窗户纸被风吹得嘶嘶作响,零落可怜。 “我这副样子,要骨气做什么?更何况,你们不过是听了旁人的只言片语,凭何以过来人的模样对我和我的轩儿指手画脚?” “这本就是我的家事,与你们无关。我该说的都说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