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紧握长剑的指尖沾满鲜血,紧绷的身子也终于软塌下来。她丢了剑,两步上前将刘礼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刘礼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却抬手指了指卞宁宁身后,略带恐惧地说道:“他……他还在动……” 卞宁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扶方才替她挡剑之人。 如今屋子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但她却仿佛只闻得到方才那股若有似无的苏合松香。 短短两步的距离,她的脑海中却已划过许多种可能。或许只是相似的味道,或许只是她的错觉,或许…… 可所有或许,都在她看见那人的面庞时被通通打破。 她颤着手压上他的伤口,不可抑制地染上哭腔:“沈寒山……你……你醒醒!” 可面前之人却仿若未闻,没有一丝反应,只有指尖还在微微动弹,好似想要抬手做些什么,却奈何太过痛苦,根本无力做些什么。 烫人的泪滴在了沈寒山的额头。 “阿礼,去点灯。”卞宁宁扶起沈寒山,朝着刘礼吩咐道。 刘礼反应过来,知道这人应当是来帮他们的,便立马爬上凳子,拿着火折子点燃了那张方桌上的烛盏。可还不够,他小跑着将屋子里剩的几盏蜡烛都燃了起来。 一室亮堂,才发现这屋子里已是一片狼藉,满地鲜血,将这屋子的白墙都映得发红,诡异非常。 卞宁宁用尽全力将沈寒山扶了起来,托着他踉跄地朝着床榻走去。明明是极短的距离,可当她将沈寒山放倒在塌上时,已是满头大汗。 她双手压上沈寒山的伤口,喉头发哽,极力压抑着恐惧和心绪,朝着刘礼说道:“阿礼,去找掌柜的寻个大夫来!” 刘礼愣愣地点点头,迈着小腿就往外跑去。可刚跑出房门,就传来一声惊呼。 卞宁宁猝然回头看向屋外,就见那弯刀男子去而复返,一手抱着刘礼,另一只手则提着一个药箱,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她如今才终于看清了弯刀男子的相貌,却发现她根本不认识此人。 刘礼在他手里不住挣扎,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坏蛋坏蛋。弯刀男子松开右手,刘礼一屁股坐了下去,却硬是没哭,咬着牙看着他。 弯刀男子走上前,将药箱放在塌边,指着门外的老翁说道:“进来。” 老翁已经被吓呆了。他从未见过这等场景,屋子里满是死人,血流了一地,哪里还有下脚的地方。 他在原地踌躇不定,心里盘算着若是自己现在拔腿就跑,是否还来得及。可还未盘算清楚,就听屋子里那面容姣好却一身血污的女子朝他说道。 “你若再不进来,你的下场会比他们更惨。” 盛气凌人,傲睨万物,不给人一丝一豪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