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恢复也不难。“情况还好,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帕恩心疼地说道,又抬起头来吩咐一旁的副营长, “带她去休息,再帮她弄点水喝。”
“是。”
副营长也看到了尤利娅脸上还没消失的狂化印痕,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走廊里又传来了响动,士兵们紧张地站了起来,尤利娅无力地摆了摆手: “别紧张,是跟着我的士兵们。”
“……啊,真的是。”
厅内的士兵谨慎地打着魔法灯上前查看,发现赶来的的确是之前被留给尤利娅的人。他们看起来也非常虚弱,打头的正是二营的营长。
“其他人呢?”
帕恩看到赶来的人数比一开始少了许多,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营长扶着胸口,勉强站直了身体答道: “回禀大公爵,我们中了诅咒,损失了一些人手。”
“只活下来了这些?”
“是……”
营长羞愧地答道。他们虽然有正面作战的经验,但还从未与咒术师交过手,加上一开始先入为主,以为对方的攻击和死亡之力有关,没能做出正确的应对,这才死伤惨重。
“……去休息吧。”
帕恩不想责备他们,只是叹了口气。
“没有受伤的人出列——留下一队保护伤者,剩下的人和我继续向前,去机关房。”
黑暗的大厅中,横七竖八地趴着许多尸体,大都是被诅咒击中后室息而亡的士兵。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伤口,可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全都源于大厅中央的那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和其它尸体不同,这具躯壳生前遭到了来自利器的重创:他的颈部和右肩完全分离,一道巨大的伤口由上而下,将他的上半身硬生生切开了——这伤口一直延伸到他的腰部,被体内脊椎拦了一下,才没有将他
完全劈成两半。
他的身下已经被鲜血浸透,内脏从敞开的腹腔中滚落在一旁。但古怪的是,虽然早已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却还睁着,眼珠也还在动。
他已经无法控制断开的右臂,但左手还可以动。于是他努力控制着左手,从衣服下摸索出了一支黑色的水晶瓶。黑色的雾气萦绕着他的身体,与死亡之力带来的纯黑不同,诅咒的黑雾往往透着一丝紫红色的微光。
这是他在临死前为自己施加的诅咒。
被施加了这诅咒的人很快就会死亡,并在死后短暂地恢复行动能力。在此期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施咒者的命令。躺在地上的这具尸体正处在这样的状态中。在他彻底沦为一具尸体之前,他终于用左手的几根手指将水晶瓶的盖子打开了。
黑色的液体被灌进了他的喉咙,顺着食管向下流去,又从破损的腹腔中涌向摊在地上的内脏。但没关系,就算只是碰到伤口,母神之血的赐福也可以生效。很快,这具即将彻底死亡的尸体开始颤抖,他明明已经体会不到痛苦,身体却如实地反映着从神经中传来的“痛苦”。黑暗无光的大厅中,遍地的红色渐渐转为黑色。最后一次剧烈的颤动后,寂静的屋内再一次传来了久违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