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轻盈地跑入殿中,手里捧着个紫色石盅,甜甜唤了声父帝。 男人于停下动作,反手将针线藏起,含笑走出帘帐。 “拾七这些日为总来处?”男人。 “父帝不许拾七再出蓬莱,拾七闷着无趣,那些仙侍也没意思,除了父帝这里,还能去哪儿呢?”百里拾七咬着唇走到桌旁,将石盅放在桌上。 “这我用晨起露水熬制的茶,父帝尝尝。” 男人看着百里拾七时,眼中神色诡异地变换一瞬,随后走下台阶,坐于桌旁,低头拿起石盅。 “色泽清透,清香扑鼻,确茶。” 男人放下石盅:“父帝不许你再出蓬莱,你可有怨言?” 百里拾七坐在椅上拉了拉裙,低头:“确有怨言。” 男人微笑,抬手将茶水饮下,而后安慰:“父帝知晓你喜欢看那些人界的话本,妄想什么闯荡江湖,这些父帝从未阻拦,不过如今仙同蓬莱矛盾重重,仙中人对于蓬莱来说已非友敌,再放你出去,恐怕你遭遇不测。” “拾七知晓。”百里拾七乖巧回应。 “拾七乖顺,你往常所行父帝并非不知,因着膝下唯有你一女,这才装作不闻,父帝也不知你在外听了些什么风言风语,但你始终要记得,你蓬莱人,骨里流的,我们蓬莱的血。” 百里拾七捏紧了衣摆,不再出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天瑞帝君似乎并未纠结事,而抬手将一枚光点放于桌上,而后和蔼:“过几日天下恐有大乱,父帝唯恐你不能保。” “这增进修为的丹药,你吃了,父帝方能放些。” 百里拾七看着那表面泛着荧光的丹药,蒲扇似的睫毛盖住眼底思绪,手上却未停顿,径直拿起丹药,放入口中。 男人紧盯着百里拾七将丹药吃下,笑意更深,嘴边褶挤出两沟壑,随后缓缓起身。 “父帝还有事,你回房歇下吧。” 百里拾七低头离开,她走过寂静的花苑,在一片虫鸣中钻进假山,扶着石头干呕片刻,这才将那枚还未化开的丹药吐出。 闪光的圆球啪嗒落地,百里拾七抬手将其化作灰烬,抹掉眼角水汽,这才如常走出,慢慢回房。 另一边,男人看着女烟绿色的裙摆远去,方才回到帘帐中,重新拿起针线,一阵一阵绣出后的一处山脉。 待绣完后,他眼中流露欣喜,随后手起针落,在手腕上划出口,于滴滴浓黑的血犹如穿起的珠,连接着飞起,浸入针线。 血迹消失无踪,原本平平无奇的丝线闪过浮光,后蔓延至整个殿中的绣品,那些绣出六界河山的线条丝丝缕缕地闪光,奕奕欲生。 “山河图,终于成了。”男人呢喃,大手贪婪地抚过身侧的帘帐,“褚清秋,你以为灭掉无极鬼火,我便再没了策略?” “你和你们的死期,为期不远了!”他咧嘴笑了起来,随后两指骤然插入熠熠生辉的山河图。 指头虽没入帘帐,但绣品并未残破,焦黑一片。 焦黑下绣着的模糊不清的二字,正岐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褚清秋这夜还没有等到宁拂衣,很快天边亮起,凄厉的萧声划破了云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