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团庞大的黑影在她身后显露,耳边沙氓鬼蜮的虫鸣声换作诡异歌谣,歌声里夹杂钟鼓,一下下,将人心砸入底。 黏腻的蛇尾不知何时已经将她脚腕包裹,如同无数虫蚁涌过周身,恐惧令她发丝直竖。 “峨眉刺。”宁拂衣忽,无人听见她的声音,但峨眉刺却在她掌心冒出盈盈微光,旋转着变大,托起唐温的身体,兀自往窄月而去。 而她赤手空拳,双掌凝聚粉色电光,光芒在她身周流星般包围翻涌,驱散了一些浓瘴。 眼前的黑影身躯巨大,用只空洞的眼俯视她,头顶该是头发的方长满游动的蛇,水草般飘荡。 和图腾中的形状不失毫厘,是图腾中供奉的神,亦是守护这片古老国土的魂灵。 “你应当知是谁毁了这里。”宁拂衣手腕有些颤抖,那鼓声在摧她心智,而闭耳毫无用处。 “侵我国土,罪无可恕。”哈气似的古老声音响彻脑海,宁拂衣识海几乎被这声音震碎了去,眼前绿意一瞬枯败,繁茂的树在狂风中摇摆,几乎被连根拔起。 不要,宁拂衣居害怕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受到恐惧的滋味,而如今这恐惧正在将她淹没。 怕的却不是死亡本身。 “不要。”宁拂衣说。 “当诛。”古老声音再次响起。 四周狂风顿时应声而起,所有瘴气朝她一人俯冲而来,宁拂衣痛苦仰天长叫,同时将浑身仙力凝掌心,粉色的光化作光柱,狠狠涌向黑影。 是就在一刹那,矗立万年的坞堡完全倾塌,墙壁砖瓦化作沙尘,彻底掩藏了这片土中的所有,黑影的身躯被她贯穿个大洞,头顶本不应该会喊叫的众蛇发出齐声嘶鸣。 此同时,瘴气穿透她周身屏障,利刃般刺入肺腑四肢,宁拂衣疼得瞬间失去意识,又很快醒过来。 幸好不是褚清秋,她脑中忽划过一个念头。 古老的歌谣未停止,瘴气已经充斥她浑身,之后会在黑影的一声令下冲破她身躯,将她炸为血雾。 宁拂衣闭眼睛,而就在此时另一身影冲出大雾,四肢柔韧,乌发蜷曲,她一把抱住黑影,按着它往心坠落,沙尘四溅。 宁拂衣的身体也随之落下,不过天空中很快垂下一根姣白的白绸,轻柔卷起她腰。 她很快被卷入人喷香的怀中,人在惊慌失措喊她字,宁拂衣尽管浑身无力,却是抬手,紧紧抱住她腰。 “好疼啊,褚清秋。”她将脸埋入人肩窝,轻声说。 外面的风很黄,但对比下是敞亮干净,宁拂衣半昏半醒被放到岩石下,九婴几人正在拼命封住洞口,柳文竹含泪用衣衫将她裹住,颤抖:“衣衣,你怎么了?” 宁拂衣此时面容惨白,嘴唇却有些发黑,隐隐有黑气从她口鼻中冒出,疼到浑身战栗。 让她疼痛的并不是瘴气,而是脑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天灵盖,故而疯狂凿动她的头骨。 “她体内全是瘴气!”百里拾七哭得双目红肿,她翻动荷包掏出救命的丹药塞进宁拂衣口中,随后连同几人一起,施法将其吸出。 这时候洞穴已经被封住,九婴和花非花把昏迷的唐温,江蓠以及秋亦安放在一旁,随即一同赶来。 九婴没有化为人形,庞大的身躯不能靠近,只能离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