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就像时时保持着的礼貌体面,她其实并没有刻意想要表现成这样,但是以前大人们都告诉她,让她这么表现,长辈们都喜欢。 周雅关心地问她:“肠胃不舒服?” 她含含糊糊地点点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周雅自己把话接着往下说,说她是不是前段时间生病还没完全好,或者吃药把胃吃坏了。 她说了好一会儿,越说越不放心,于是提议说周末要带温以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 温以本还晕晕乎乎地打瞌睡,一听到她这么说立马来了精神,急忙阻止,“不用了,我没事的。” 她又撒了谎,和周雅说是因为前几天晚上太热没盖被子,可能肚子着了凉。 不可以撒谎,她一直都知道,家长们说乖孩子从来不撒谎,她很少撒谎,但没有人夸她是乖孩子,大家都说她是一个不太乖的小孩,又懒又贪玩,成绩那么差,还整天不学习。 但她很少撒谎,她以前从来不撒谎的,后来不行了,后来有人问她,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 她总是一个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回到家,一个人孤独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安慰自己说月亮这么漂亮,月亮也只有一个,和她一样,是孤零零的一个。 可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没有朋友,那是她第一次撒谎,她和那个没安好心的小孩说,她有朋友,在很远的地方,她们只是没在一起,但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们是永远的朋友。 那个小孩笑嘻嘻地看着她,笑嘻嘻地捡起石头砸她,然后笑嘻嘻地说:“你撒谎,谁要和你做朋友啊——” 他顽皮的语调拉得长长的,沿着灰色的乌云与凉凉的风慢慢飘远,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怎么也散不掉。 ——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