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史台、枢密院、翰林院,在这里面当差的都有那么一两个是于良的弟兄,隔三差五给他透露点无足轻重的消息,就可拿来编造小报。 真假参半,百姓们爱看。 于良正愁着找人脉去打探太师府最近有何动静,然这太师府的门槛忒高,小官儿压根进不去。 瞧着于良的反应,云栖大概有了几分的把握,她优哉游哉地把玩着发辫,说:“我们先约定好,我把朱衙内的丑事告诉你,你需得信守承诺,撤掉贺昀的小报,并保证以后不再编造他。” 于良同样提出约定:“小姑娘,你也要保证,今日你所言,没有半句假话。” …… 月亮悄然爬上天空,东角楼街挂的纸灯笼照明寻常巷陌。 从于良的住处出来,贺昀一直在想该如何感谢云栖。 他很久都未曾像现在这样,和云栖安静地待在一块儿。 上次似乎是五年前,那时的云栖才八岁,母亲邀请云夫人带她来将军府赏荷花。 贺昀不知道他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可能是那年的盛夏炎热,烈阳把府里的草丛炙烤得蔫巴巴的。 池塘是唯一一处清凉的地方,粉荷娇艳欲滴,小云栖亦是穿着粉白刺绣妆花襦裙,发髻缀着绿丝带,玲珑可爱。 小云栖黏着贺昀,要他编花环。 贺昀抵不住小云栖撒娇,烈阳当照,却耐心地钻进花园摘花。 小云栖踮着脚尖用丝绢给他擦汗。 “昀哥哥,再坚持一会儿,还差三朵就够给我编花环啦!” “你下次可不可以带我去城外抓鱼?” “这是我昨天跟母亲学做的绿豆糕,也是送给哥哥的谢礼。” 贺昀的思绪被云栖拉了回来。 云栖问他:“你在发什么呆?” “今天,多谢你了。”贺昀难得用认真的语调说。 烦扰他将近十天的麻烦,只两盏茶的工夫,就被云栖解决了。 他继续说:“你挺聪明的。” 云栖嗯了一声,问道:“还有呢?” 她发现贺昀格外的安静,让她有些不适应。 “云栖天生丽质,云……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 云栖啧道:“夸人都不会吗?” 贺昀斜过身子,注视着云栖。 先入眼的是少女的唇,应是涂了口脂,颜色和荔枝接近,泛着水光。 贺昀的鼻尖飘着香味,他不知道是什么香。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来。 贺昀不敢再多看,他收回目光,扭捏地说:“你,你,我——” “我给你做一天的侍卫,请你去樊楼用膳。” 云栖莫名其妙地看着贺昀的侧脸,讨厌鬼怎么变结巴了? 他耳朵怎么也变红了? “唔,好吧。”云栖笑道,“小贺侍卫,我要回府了。” 云栖的马车在西街候着,途径闹市,熙熙攘攘,蛐蛐藏于树下,孩童追逐嬉笑,伴有勾栏的琵琶声,好不热闹。 马蹄嘚嘚哒哒地踏在石砖上,由远及近,骑马的少年扬鞭唤道:“云栖!” “卫元朔?”云栖眸光一亮,朝他招手,笑道,“卫元朔!” 在汴京,云栖最好的玩伴有两个,一个是姚清嘉,另一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