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有男子笑吟吟地劝道:“思凡,这是在伯爵府,你注意点分寸,既然贺昀乐意跟小姑娘玩,咱们何必上赶着找不痛快?” “行了,咱们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梁思凡甩了甩衣袖,不屑地说:“没错,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栖等到这群讨厌鬼离开后院,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她若无其事地向贺昀奔去,提着衣裙问道:“昀哥哥,这是母亲新给我做的衣裳,好看吗?” 贺昀的回答是:“我以后不陪你玩过家家了。” 云栖沉默了好一会儿,气鼓鼓地说:“那你和谁玩?和那几个没脸没皮、讨人厌的……反正,我不准你和他们玩。” 终是闹得不欢而散,贺昀渐渐地疏远了云栖,他的性情变了许多,仿佛是脱缰的野马,去山林打猎、和纨绔子弟学射箭、偷偷地喝酒,整日被贺老将军揪着耳朵骂。 贺昀再也不像之前那样陪着云栖玩。 自此,云栖和他成了一见面即要掐架的死敌,轻则斗嘴三百回合、给对方难堪,重则互相去府上告状,到头来双双被罚。 …… 车轮碾过碎石路,云栖单手托腮,莞尔道:“清嘉姐姐,不提他了。这次我被父亲禁足,夫子有没有向你问起我?” 姚清嘉抿唇笑问道:“你觉得呢?” 云栖反问道:“唔,少了一个冰雪聪明的学生,夫子怎么能不问呢?” “栖妹的这句话,明日我会原原本本地传达给夫子。”姚清嘉伸手点了点云栖的鼻尖,嘴角微扯,“要我说,你和贺昀没一个让夫子省心的,亏得是我父王办的私塾,不然啊,夫子早就被你们俩气走了。” 东平王喜好结交文人墨客,偏爱风雅之物,厌恶粗俗之辈,对子女的品德修养要求甚为严苛。 故而在府中办了私塾,请的是曾在翰林院担任过中书舍人的老先生杨昴。 燕朝民风开化,天子以民为本,准许女子进书院旁听,纵然不能参加殿试,但也可堪称皇恩浩荡了。 在王府私塾念书的孩子,父亲无外乎是朝廷命官,母亲无外乎是贵族出身。 云栖深感无辜,直喊冤枉:“清嘉姐姐,天地可鉴,夫子在私塾布置的课业,我从来都是怀着十二分的尊重和敬畏去写的,他让熟背的《礼记》,我到现在还没忘呢。” 年初刚入私塾,还不足一个月,就隔三差五地出些倒霉事,真是恼人。 她拿出丝绢,擦掉强挤出来的一滴泪:“被贺昀欺负也罢,若是如姐姐所说,这书,我读得好生难过。” “栖妹,我不是那个意思。”姚清嘉原本是想逗逗云栖,因为夫子并未真的生过气,“好了,实话告诉你,前日你父亲来府上找夫子,我长兄正好也在,他亲耳听见,夫子夸你的课业完成得比宣平侯府的梁岑还要好。” 云栖红着眼眶,问道:“真的吗?” “千真万确。”姚清嘉不假思索地点头,“夫子好歹在翰林院担任过官职,教的学生形形色色,看着斯斯文文,不服管教的多的是。夫子说,贺昀是混帐了点,他是爱耍嘴上威风,但懂得尊师重道。” 是了,夫子传道解惑,贺昀是不敢捣乱的,毕竟有家法在他的头顶上压着。 云栖扑哧一笑,面上的可怜全然不见:“我想也是,夫子清风高节,哪里会像贺昀那样,斤斤计较又爱记仇的小人。” 姚清嘉目不斜视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