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太子“哎”了一声,拦住准备教训女儿的太子妃,又遣散四周的仆人,方对宜安郡主道:“怎么?今日的饭菜不合胃口?” 宜安不顾礼节,直愣愣瞪着自己的父亲道:“女儿是担心,以后再也吃不上这样好的饭菜了。” 她这话在场的人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也不是深闺妇人,这些日子里她的娘家人也时时来向她探听情况,她一概应付过去,不曾与自己的夫君提及。 她晓得这种时候,绝不可自乱阵脚,也不想用这些空穴来风的事情打搅太子。 是以听到女儿这样说,她便厉声喝斥道:“这话是谁教你讲的?” “哪里需要别人教!”宜安梗着脖子和她的母亲犟上了,“天下人都知道,皇爷爷独宠那位贤妃娘娘,万一生……” “啪!”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子妃一巴掌扇断了。 宜安捂着面颊,眼含泪意望着太子妃。 这是她万千娇宠养大的女儿,太子妃虽然平日里教孩子严苛了些,却也从来没对她动过手,情急之下这一巴掌,叫她自己也愣住了。 “你……”太子妃向宜安走近半步。 却见宜安颤着双唇,对她的母亲道:“你们自去做高枕无忧的大梦吧!” 而后转身跑远了去。 太子妃赶忙追了出去,可小姑娘受了委屈,一下就跑没影儿了,太子妃只得令仆从四散去寻。 待她回来时,太子已经令人撤下残羹。 他见太子妃怏怏而回,上前揽住妻子,温声道:“我料想你现在也没有心情用膳,便令人撤席了,还请娘子勿怪。” 太子妃知道他这是在说好听的话劝慰自己,转身搂住丈夫的窄腰,轻声道:“妾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打了宜安,她现在一定恨死我这个娘了。” 太子轻抚她的后背,宽慰道:“不会的,宜安这会儿只是气头上,待她气消了自个儿便会回来。” 他的下巴抵着妻子的头顶,又闭着眼睛道:“你也是心乱了,听见宜安说那样的话便着急,情急之下才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妃沉默下来。 他们都知道宜安未出之语是多么大逆不道的露骨之语。 她是想说,若贤妃再生一个孩子,太子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可就未可知了。 面上再怎么风轻云淡,都不能完全掩盖太子妃心下的焦虑,太子的心思又未尝不是如此呢?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建兴十四年五月中旬,享独宠两月的贤妃被诊出怀有月余的身孕。 龙颜大悦,当即晋封贤妃为贤贵妃。 太子府邸上下,隐隐有几分愁云惨淡的意味在。 这位宠冠六宫的贤贵妃一时间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无数人对其趋之若鹜,逢上金银珠宝、巴结逢迎。 只是贤贵妃面对所有的套好、奉承全部视若无睹,满心满眼都只有圣上一人。 这叫建兴帝更加喜悦。 他像是得了个更加听话的皇后,却又不是全然一个相似的偶人,对他时有违抗之举,但也多是闺房之间的乐趣。 建兴帝对贤贵妃的宠爱与日俱增。 他的后宫本就不甚丰盈,贤贵妃这一胎便顺顺利利过了头三个月,很是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