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与诸易晨间向诸晴禀明的一般无二,皆是指责琳琅所、裴阅婆家的言论,尽心尽力将裴阅塑造得柔弱无辜。 只是裴允跟琳琅所玩这个,可真是找错人了。 还未到下值时候,那些传言的风向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诸晴放值归家时,听见的传言便是“裴家恐怕早就知道实情,助纣为虐”。 论空穴来风,恐怕闵都里再找不到比琳琅所更精通的地方了。 这通传言并未否定一丝一毫裴允放出去的话,只是在上边“略作延伸”、“合理揣度”,转眼便将风言风语针对的对象变成了裴家,裴允为了坐实谣言放出去的证据,皆成为他们裴家“卖女求荣”、“装聋作哑”的佐证。 ——若是裴阅的婆家如此不堪,裴家当年将女儿嫁进去,不就只能是图官场利禄吗?裴阅嫁进去后受尽苦楚,两家老爷同朝为官,甚至平日往来频频,裴家焉能不知? 裴允曝出来多少同僚的斑斑劣迹,他裴家就同样有多少的帮凶恶名。 裴允试图扭转风向,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他意识到在这件事上拧不过琳琅所,当机立断令原先打通好散布谣言的人戛然而止。 只是他点起这把火,琳琅所可不会叫这火轻易熄灭。 几番添油加醋后,裴允见势头不对,当即上书陈曰:治家不严、为父不敏,向皇帝请罪。 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上书不过是个面子活,帝王皆会草草宽慰几句大白话,将这类事情轻轻揭过——当年诸晴便是利用这种情况,令诸垣上书先行请罪,只是棋差一招,还是让建兴帝截住了。 但最近建兴帝心烦意乱得厉害,一看见这个已经结案了、还吵吵个不停的事情就头疼,干脆将裴允的请罪落实,罚奉又禁足三月。 裴允这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赶回家里主持女儿的葬礼去了。 ——“裴阅”还未下葬,裴允恐错失良机,着急忙慌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终于被建兴帝撵回去,老实陪女儿最后一程去。 “裴阅”下葬当日,诸晴站在裴家外一处茶馆的二楼上,目送着棺木远离。 她身后,坐着一位翩翩公子,正举杯品茗。 他听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哀乐声,忽然开口道:“诸护军卫,苏某可否有幸得知,君意在何事?” 诸晴回身看向苏沣,沉吟片刻道:“不过因书院情分罢了。” 她又向苏沣行礼,道:“再谢苏侍郎当日所助。” 苏沣起身回礼,道:“诸护军卫应谢那位同君之故友身形相仿的女死囚。” 正是如今躺在裴阅坟冢中的那位。 “倘若无苏侍郎精心安排,我琳琅所又岂能瞒天过海?”诸晴嘴角带笑。 犯人死后,还有仵作验尸一道。生前受伤致死和死后在做出的伤痕完全不同,能将这具尸首顶替上去,多亏了苏沣提前打点好刑部验尸的仵作。 苏沣也带上笑意,道:“诸护军卫今时不同往日,还望官场之事,多多提点。” “苏侍郎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