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琛述对诸晴的心思,也从来就不只是耽于男女上,最重要的还是诸晴的身份带来的便利。 诸晴嗤笑出声,望向沈琛述,眼中含着蔑意。 这时候沈琛述看见她的神情,被冰锥子一样的视线激得神思清明不少,这才知道自己出闵都城时的盘算八成要落空了。 只是既然折了夫人,断不可再赔兵。无论如何,他在闵都卫的底气得保住。 诸晴也没有要和他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的打算,只对沈琛述道:“你我虽同朝为官,但毕竟男女有别,平日里还是要多顾及一二。沈将军既然并无此意,还是多管管手下那群胡言乱语的兵吧。” 她丢下沈琛述自去,擦肩而过时顿了顿,又偏头轻声道:“说到底,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最喜欢做持人长短、蓄意报复的事情了。” 言罢,她甩袖而去,背影依旧孑然,只是观者不复从前兴味,只觉心下发寒。 俗语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诸晴本就是陛下孤臣,是自己着了相,只将她视作普通女子。 诸易远远瞧见诸晴向他这边走来,忙迎上去,刚走近些,就听见诸晴小声讥笑自语着: “正人君子?不惧流言蜚语?” 他茫然的看着诸晴,不知道这什么意思,但觑着诸晴的神色,这话也不是同他说的,他便将此事丢到一边,对诸晴道:“堂姐,今天已经没人敢在背后说你闲话了。” 诸晴瞥他一眼,道:“你这是把在琳琅所里的习惯带出来了?没事便四处探听?” 诸易挠了挠脑袋,憨憨笑道:“哪里的话,只是和咱们的人聊了几句。虽然他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但好歹是咱们琳琅所的人,教育教育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琳琅所里的士卒,因为在闵都卫士卒说诸晴闲话时装聋作哑、袖手旁观,俨然已经被诸易打成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之人。只是碍于同属琳琅所,诸易不好把他们当作敌人。 然而诸晴所图,可不只是眼前这两百人,或是琳琅所里那千人。 她收敛了笑意,对诸易道:“诸易,你要记住,你是琳琅所的上官,这些人是你统领的兵。你可以把他们视作鲜活的人命,对他们负责,但绝对不要把他们当作与你平起平坐的兄弟,或是相信他们就是你的人。” “啊?”诸易悟性一向很低,发出不明所以的声响。 诸晴轻叹一声,道:“信服,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服’。你看过那些话本,我且问你,为何将军带头冲锋,可以鼓舞士气?” 诸易倒是真没想过这一点。话本子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将军悍不畏死,他的士兵们便会效仿他。 “说白了,就是身份不一样。”诸晴换上了大白话,只是面无表情,显出几分无情的冷然,“特别是这群兵油子,畏威而不怀德。他们在军营里日日相伴,他们的抱团比你想象得更加厉害,你想取代他们从前的上官,与他们打成一片,在短期里绝无可能、啊,你要真这样想,得要你愿意花大功夫,耗费时间和精力,去换一个也许能跟小兵们称兄道弟的机会。” 诸易懵懵懂懂的样子,想半天说:“就是得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诸晴颔首道:“差不多,只是要把握分寸、选好方式。古往今来,因苛待部下而被攻讦的将军也不少,你要让人服气,也得要人相信你。” 但是具体该怎么做,诸晴却未明说。 她给诸易带百人前往湖城,可不是让他带着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