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参上一发,掉脑袋也未可知。” 底下的人神色难辨,诸晴也不再多言,向屋里走去。 所过之处,这些人都向两边撤去,留给诸晴一条宽敞的道。 还有人因腿脚发麻,倒退时不慎跌倒,慌乱中拉住身旁的人。 但在这里站着的,哪个下盘稳当的? 一个拉着一个,忽然就倒成一片。 而诸晴却没有丝毫停留,将此番喧闹丢在了身后。 诸易扶起身边一人,抬头看向诸晴离开的身影,跺了跺发麻的双腿,朝诸晴追过去。 “堂姐!”诸易喊道。 诸晴微微留步,侧身望向他。 诸易撞上诸晴漠然的神色,面上一僵,立刻改口道:“护军卫、护军卫。” 他舔舔发干的嘴唇,讷讷道:“我们今天做什么?” 诸晴眸子微动,看向外边东倒西歪的亲卫们,道:“不如先站稳了,再论后情。” 诸易茫然的眨眨眼,却见诸晴不欲多说,当着他疑惑的目光,走到主位上摊开纸笔。 诸易自个儿琢磨一番,兴冲冲地跑出去,拿着不存在的鸡毛当令箭,指使着这群人扎起马步来。 一直到巳时末,诸晴写完疏请,抬眼瞧见外边瘫倒着大片人,各个像死尸一样仰面朝天,喘着粗气。 天气本就热,今天恐怕是要下雨,水汽闷着,让这院子里像个炉子。 而院子里也没个凉快地方,聪明点的找抢占檐下位置装死,刚刚还有不少人挤在檐下推推攘攘,只是见诸晴起身,立马躺倒,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 倘若有不知情的人误闯进来,恐怕以为南衙里冒出来凶杀案了。 只有诸易带着几个人,在闷热的天气里摇摇欲坠却依旧坚持着。 诸晴走到门口,道:“进去歇会儿吧。” 地上的“尸体们”忽然就复活了,嬉皮笑脸往屋子里挤。 好歹他们还知道自己的上官是谁,进去的时候晓得避让诸晴。 诸易是最后进去的,在门口停了会儿,亮晶晶的眸子望向诸晴,似乎在等一句夸奖。 诸晴看着这样的神色,莫名的想起一个“屡教不改”的家伙。 最后诸易跟另一个家伙一样,什么也没等到。他只能垂头丧气地进去,打算择一块空地坐下。 他们的衙门虽大,但一次躺进来一百多人,各个占着大片地方,再算上桌椅、书架、案卷,有不少人半截身子都探到桌椅下边去了。 诸易找到块屁股大点的地方,还没坐下,就被旁边的人伸腿占住。 他抬头看了眼占地方的家伙,那人也不看他,双手抱肘,仰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 诸易咬下腮帮子,转身重新找地方。 可要不是他一坐下,身边的人就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挤,臭烘烘又烧得慌;要不就是这里一记肘击、那里一脚踹踢,然后笑嘻嘻的对他说:“对不住啊,不小心的。”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挨这一通排挤的诸易干脆不坐了,“腾”一下站起来,揪住一个人的衣领。 眼看着要打起来,周围却没有人劝架,甚至有不少跃跃欲试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