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允这个混蛋。 裴阅和她们是同一年进的拂山书院,有一同读书嬉闹的情分在。建兴初年皇帝根基不稳,行事小心。直到建兴五年,在肃德皇后的提议下,建兴帝下诏允许未婚女子考官,读过书的女孩们突然就成了朝中许多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 裴允将裴阅嫁给了自己同僚家的儿子,可谓是老顽固与老顽固结了亲家,一窝的老顽固。 在杜妍看来,他们都是坚持女儿家于朝堂上无益,拿女儿做人情的一窝混蛋。 他们谏官吵得不可开交,也给其它部,那些忙活着的官员,闲暇时提供了不少乐子。 朝中总是这般热闹,只是热闹着热闹着,经常有人不小心就会失了官职、掉了脑袋。 一直到四月底,诸晴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丞相,他自去岁末,皇后驾崩后就称病,一直“病”到了现在才出来。 这和太子的被动“生病”不同,丞相付郁是主动“生病”避事。 大安有丞相,却跟没有似的。 付郁与户部尚书年纪相近,已至乞骸骨之年,但建兴帝不许他离职,把他摁在丞相这个位置上。 哪怕付郁隔三岔五称病缺卯,建兴帝就是不松口。 甚至今岁发生的事情,付郁跟不存在似的一点儿不参与,建兴帝也没什么反应。 究其根本,是因为建兴帝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倘若不是丞相一职不好动摇,建兴帝都想跟改爵制一样把丞相这个位置端了。 毕竟这是统率三省的职位,建兴帝在维持着手底下三省里的官员们相互制衡,暂且不想提拔一个丞相,打破这种局面。 旁人只知道建兴帝青睐何城为户部尚书,不知建兴帝其实还动过,越过中书令,把何城放在丞相一职上的念头。 毕竟何城在这群人里,算得上一心向帝。 但如今,建兴帝又有了新的想法。 今日上衙时,诸晴遇到了这位常常缺勤的老者。 付郁看上去很是和善,在诸晴向他行礼问好后,笑着同诸晴闲谈了几句。 他虽常常称病,避事不理,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定然听说过诸晴的“事迹”。 但他只是如长者般,交代了些“勤勉做事”的话,便同诸晴告辞。 付郁是三朝老臣。 据说当年先帝驾崩,穹王有不轨之心,付郁撑着一把老骨头,守着新帝顺利即位。 只是他虽是功臣,如今想走却也走不得,还得为帝王权术再发挥余热。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坊间传闻”,穹王当年没什么动静,如今叔侄和睦,大家也就只是随口说说。 不过当年若是建兴帝在小个二十岁,保不齐穹王真敢动这个手。 当年就不敢做这种事,如今自然更是安分,只能背地里算计。 诸晴刚进了门下省衙门,还未坐下,一位公公随后而至。 在听到陛下传唤的时候,诸晴微微一顿,回了礼后随这名内侍往南斗殿去。 这是诸晴第二次来南斗殿。 自建兴帝将她征召入朝后,她“安分守己”的做着手头的事情,除了上奏汇报自己每日事务外,几乎没再写过叛经离道的内容。 而这次来南斗殿,建兴帝依旧是端坐高台之上,但诸晴发现,殿中摆着一张椅子。 一副要与她“坐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