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事实却是如此,他俩你一句我一句,说到口干舌燥了也不停。 还是芳絮有眼力见,端了壶热茶过来。 这间房本是清空了,用作产房,妊娠后连夜收拾,又添了些家具。 何如虽对芳絮颇有微词,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端着茶喝下去。 他又同诸晴说了会儿话,但没过多久便感到有如厕之意。 只好断在兴头上,道完别还依依不舍地看着诸晴,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像屁股着火了般快速离开。 诸晴看向他喝水的那个杯子。 芳絮主动认下了,坦然道:“奴婢加了些车前草、灯心草、金钱草,小爷许是早上不曾出恭,所以急了些。” 无伤大雅的小事,倒是把诸晴逗笑了。 兰茵从烧水小房出来,就瞧见诸晴在朝芳絮笑,立马警铃大作。 . 午食是兰茵端来的,是些清淡小粥。 月子里不能太过温补,头七天只让喝些清粥。 何如放也没吃就又来找诸晴,看见颇显寒酸的午食还十分嫌弃。 诸晴笑道:“坐月子最好先这样吃,你都不懂,还说要伺候我月子呢。” 这话叫何如醍醐灌顶。 他先前只了解孕中要注意什么,从昨天发动开始慌了神,今天早上起来只一股脑的想待在诸晴身边,竟忘了去问这些。 何如懊恼的敲了敲脑袋,在诸晴用食的功夫里又风风火火的跑出去,逮着老嬷问了个遍。 他一向脸皮厚,问完了自觉学成归来,又得瑟着到了诸晴屋里。 还好这间房是早用厚重的帘子隔出里外来,否则就他这快把门槛踩烂的架势,说什么不得透风,这月子房要跟个筛子一样,里外全是风了。 诸晴用完食,躺下歇了没多久,便听见何如道:“阿晴,起来走走。” 她偏头看向何如,随口问道:“母亲说月子里要多休息,你怎么反其道行之?” 这时候,只见何如老神在在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书,站在诸晴面前,憋着笑装出老学究的模样,翻着书页,然后念道:“脏腑壅塞,关节不利,切不可多睡,须时时行步……” 他句读不通,念的话叫诸晴都有些听不懂。 但诸晴知道这是什么书,《妇人良方》,她也曾看过,大概还记得里边的内容。 诸晴装不懂,笑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若没看过这本书,真要听何如念出来的话,她八成是确实听不明白。 何如正打算给诸晴看呢,忽然想到月子里妇人不宜用眼,加上屋子里光线昏暗,何如更不敢给诸晴看了,只在那里结结巴巴的翻译道: “就是说,不能一直躺着睡觉,得经常下床走走。” “这样啊——”诸晴拉长了声调,又道:“可我昨夜分娩,今日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不想动呢。” “还是得走走的,书上说可以排尽残余……”何如念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红了脸。 他又瞄了眼诸晴,发现诸晴是侧卧着的,脑子里羞人的念头全没了,上前摁着诸晴道:“不能侧躺着,要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