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房门打开,将乱发草草梳理的芳絮看向诸晴,笑道: “姑娘回来了?” 这一声,将诸晴拉到了很远之前,她那时也许只有现在的胸口高,填充满她的躯壳的只有无尽的愤怒与绝望。 诸晴回神,看着笑盈盈的芳絮,没有就她语句中称呼问题过多谈论,而是道:“方便进去吗?” 芳絮颔首,侧身将诸晴迎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屋子。 芳絮一向所求甚少,诸晴少时甚至觉得她不似凡人,没有七情六欲,就像是神明派遣到自己身边、如同神明一般奇妙的女子。 后来长大些,诸晴才知道,不过是因为芳絮不在意这些。 “姑娘是来兴师问罪的?”芳絮问道,并反手将房门关上。 她没有再低眉顺眼,只是沉静的双眸亦使人观之心寒。 “你犯了什么罪?”诸晴转身,轻声问道,抬眼时的余光扫到她头上的素簪。 芳絮轻笑一声,道:“芳絮自觉在姑娘这里,无罪。” “啪!” 诸晴面不改色的收手,芳絮的面上很快浮现出一块红痕。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诸晴声中不带丝毫起伏。 芳絮扯了个笑,却被面上火辣辣的疼刺得吸了口冷气,她跪在地上,仰头看向诸晴,惊慕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副杰作。 “多好啊,姑娘。”芳絮赞叹道。 她似乎才意识到诸晴方才在说什么,又道: “芳絮此身,死不足惜。” 不知是什么东西触到了她的心弦,让她双眼中渐渐浮上一层水雾。 芳絮望着诸晴,声带哽咽道: “可是、可是姑娘不该如此!姑娘不能枯守后宅!不该只作他人妇!” 诸晴闻言,却嗤笑出声,她偏头,看着浅色床幔,道: “我总想,这么多年,你对我是否有几分真心实意,如今看来,只是我自以为是罢了。” 芳絮却大笑出声,引得诸晴侧目。 她笑罢,抬头凝视着诸晴,道: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我的好姑娘,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将那个拂山书院里的诸姑娘毁了!你杀了她!” 诸晴看向芳絮。 十余年的形影不离,让她们在很多地方十分相似。 又或许说,芳絮在让诸晴向她想象的方向改变。 “因为我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诸晴平淡的说道。 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芳絮彻底崩溃,她嚷道:“你怎么能不是呢!” “我若是的话。”诸晴道,“现在来找你的应该是程大人的衙役。” 而事实是,那些因芳絮而成功身怀利器、潜入雁城的匪徒已经成了尸首。 只有一个先行带路的驿卒被抓住。 如果芳絮没有蠢到直接接触驿卒、让驿卒知道自己的样貌,她便可以全身而退。 “你把他们都杀了?”芳絮问。 诸晴不作回答。 芳絮又大笑了起来,形容癫狂。 她咬牙切齿道:“你这双手早就沾满鲜血,如何洗手为他人做羹汤?” “你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