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洗漱完毕后,诸晴坐在榻上挑弄着她从箱子里找出来的九连环。 目光向何如一瞥,发现他正在偷看自己。 “看我做什么?”诸晴问。 “没什么。”何如立马收回视线,看向了手里的书。 大抵是下午时从外边哪里拿回来的,他屋里是不可能存书。 诸晴看了一眼,书名是《北塞风俗考》。 这本书她原也看过。 书院里有位学生,是北塞守关陆将军的长子。 虽一直养在闵都,但对北塞风光说得也是头头是道,还很是讨厌的指着诸晴手里的《北塞风俗考》笑话作者。 诸晴想起从前在书院里的往事,兴致淡了些,将九连环放下。 她拢了拢散发,对何如说:“歇息吗?” 哪知听了这话,何如反应极大,像是火烧屁股般蹦了起来。 看着诸晴投来疑惑的目光,何如顿了顿,又重新坐下。 他将手上的书合上,低头看着书封,小声“嗯”了一声。 诸晴觉得他刚才根本没在看书,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她无意多问,收拾了一下,钻进被子里。 她又抬头看了眼,发现何如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诸晴忽然想到,昨日他喝醉了,稀里糊涂的抱着自己睡着。 今天可是没喝酒。 屋子里的温度像是突然升了起来,连到处贴着的喜字也变得暖洋洋。 诸晴犹豫片刻,问:“你不休息?” 何如把书放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越来越红,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诸晴小声叹气。 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到何如身边。 既然嫁给了他,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诸晴想着,俯身轻拍了一下何如。 何如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跳起来,被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诸晴吓得跌坐在地上。 诸晴蹲了下来,看着目光躲闪的何如,双目微敛,缓缓靠近他。 何如喉结微动,目光游移,颇为紧张。 柔软的触感在他因紧张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散开,何如愣愣的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孔。 鸦黑的睫毛颤动,像是扫在他的心上。 “诸......”何如张嘴,与贴在上方的嘴唇擦过,又说不出任何话语。 诸晴慢慢抬起一点,睁开眼睛看着他,然后左手搭在他放在地上支撑的手上。 “洞房花烛夜。”她轻声说。 那双漆黑的眸子像一处深渊,让何如战栗着、惧怕着、无知无觉的走了过去。 . 半夜主屋内室叫了热水。 惫懒的丫鬟打着哈切烧水,门外的老嬷嬷喜笑颜开。 诸晴怏怏的趴在床上,双眸微合。 何如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小声念着: “诸晴......诸晴......” 诸晴不堪其扰,挥手把他拨到一边去。 没过一会儿他又粘了上来。 这回不叫“诸晴”了,改叫“娘子”。 一开始叫着有些生涩,后边仿佛得了乐趣,一声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