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明虽然承认顾云夏的想法不错,但他完全不敢想萧衍竟直接放权给她,为了秦州,他必须问明。 “侯爷为何让夫人参与?此间危害显而易见。” 顾云夏刚刚嫁来秦州不到一旬,萧衍对她的信任实在令人疑惑。 甚至他在成亲那日的那句“秦州唯一的女主人”也势必会阻碍他日后进取之路。 欲成帝王,其婚姻必然身不由己,已成政治上的一项利器。 如今萧衍如此高调地宣明,相当于选择了走那条最难走的路。 夜深风重,偶有枭鸣,桌上一豆烛火微微摇曳,公孙明和萧衍分坐书案左右。 只见萧衍听后,望着那豆灯火微微出神,屈指轻轻敲击桌案,神情晦涩不明,一路走来,公孙明甚少看到他露出这般的面目。 “军师,是否还记得您当初为何选择跟我出山?” 公孙明闻言一愣,虽不明白他为何提及往事,但神色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记忆一下拉回到了那个冬日。 满天大雪,似鹅毛般洋洋洒洒坠落,染白了一座又一座山头,隔绝了群山,阻塞了交通。 莲台山也不例外。 公孙明早早起身,照例带着左修整理完典籍,他去扫门前雪,左修去做午食。 白雪茫茫,群山无言,公孙明只觉心境辽阔,当时选择带着典籍避世于此是个正确选择。 而左修的哭嚎把他拉出了此间超脱的境界,“老师,家里没有粮食了,米缸里面一粒米都没有了,我们吃什么啊?” 大雪封山,根本没办法下山买粮。 公孙明回过神来,一粒米可难倒英雄好汉,他问了个遍,发现不仅米没了,其他的瓜果蔬菜也通通无了,两人面面相觑,公孙明才想起后院菜地有个角落种了一片土豆,当时收获了后挂在了杂房的梁上,“就吃那个吧。” “那要是连土豆都吃完了怎么办?”那时候左修才十五岁,半大的小子正是食量大的时候,一篮子土豆根本撑不了几天。 “那就喝雪水吧。” “我不!我要长个子,我不喝雪水!”果然,左修就知道老师根本没想着下山寻粮,这莲台山的雪谁知道会下多久,要真等雪化了再下山,那他们俩早就饿死了。 左修那时更皮,一言不合就要在雪地撒泼打滚,他在公孙明面前格外放得开,但公孙明最看不了他这样子,只能答应他从今日就开始扫山道上的雪,扫个十天半月也就通了。 不想才扫了两天,山道就通了。 那时他第一次遇到萧衍,也是十几岁的年龄,极高的个子,脸和手冻得通红,身上随便穿了个灰色旧皮袄,裤子上打满了补丁,脚上踩着一个破棉鞋,手里拿着一把破扫把,硬生生地从山脚一路扫上了山。 公孙明问他扫了多久,他说他一个人扫了快二十天,又问住哪里,说住在半山腰的一个破山洞里,每天扫到晚上再下山回去。 说着把背上背的小半袋米递给左修,还说里面埋了块腊肉,让左修找找做来吃,左修当即高兴地连蹦带跳地拿进了厨房。 他的想法很淳朴,大雪封山了近大半个月,他们肯定没有吃的了,那他就背些上来。 “但您肯定不会因为一袋米就答应我下山的?”萧衍笑问,此刻他们似乎就只是在普通闲聊。 “那是自然。一袋米顶多让左修下山。”公孙明也笑了。 真正让公孙明答应随他下山的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