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贪图你给她的诊费?” 冯紫英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怎么?别叫我猜对了,你小子去她那看病疗伤,从来没付过钱?”太妃似笑非笑。 “就这一次……这不是事发突然,没想到么。况且,她……”冯紫英嘿嘿笑着,回忆之前迎春对自己的种种,心头酸涩又甜蜜,“她也没提。” 太妃无奈:“你可收起你这表情罢!好歹人前稳重些,也让人看着可靠点,对你也多些信心。” “是,太妃教训得是。”冯紫英知道太妃言之有理,毕竟迎春出身本就尴尬,又是那么个家族出来的, “说起来,外人看着,她金尊玉贵,不知多少羡慕,谁又清楚各种苦楚,不过自己知道罢了。其实我也知道,她那个性子,是很难对人完全依靠的,我只是想着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能对我多少有些不同,不想,还是我太急了。” “你急也是应该的。那孩子是个有主意的,看她今日言行,虽然看似冲动,我只怕是早有出家之意,否则谁家姑娘家出席宴会能袖藏剪刀的,刘家那几个夫人也不过是恰好撞上来罢了,待得日后贾家丫头当真出家,她们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毕竟别的不看,就看林家的面子,也不该这么直截了当地把那般丑事问到人脸上,何况还有这城里一大堆去过女医馆,受过迎春恩惠的妇科病人,她们虽然不好明面上支持迎春,暗里让自家夫君在公事上做点什么,也够人喝一壶的。 再者说,还有京中贾家呢,那贾家二爷虽然当场就叫林大人扣下了,却一直押在府里,并没外传的意思,显然虽然气极,到底还是顾着贾家的脸面,现在让人这么一挑明了,贾家这个脸简直丢大了!迎春作为苦主,又是自家人,他们不好计较,那这个账便只能找那几家碎嘴的夫人去算了。 “她们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此时我倒是有些羡慕林大人了,到底是她姑父,可以名正言顺帮她。”冯紫英咬牙,想到方才的事,恨不得立刻能冲出去替迎春出头, “可恨我现在并无名分维护于她,况且以她的性子,若我当真方才当真过去出言维护,她只会逃得更远。不过日后且看罢了!今日之事,必要有个说法!” 太妃看着少年气到发红的眼睛,心里莫名也有些触动,眼睛瞥向少年身后时,语气也带了几分揶揄: “你就不怕这话让那丫头听到了,再跑得更远?你这回才刚略有表示,她就当众短发明志要出家,若是再听了你这些话,万一再做出点更偏激的事,你待怎样?” 冯紫英瞬间冷静:“太妃娘娘断不会将此等私房之事说出去的。” “你倒是信我。”太妃嗤笑,若有所指,“若我没记错,我与你祖母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你怎知我为人? 若是我将你与那丫头的事传回京城,或者,干脆控制住那丫头送到北静王府,你岂不是自己将自己的弱点,交与了敌人?” “只是几面之缘,便能感恩多年,认我母亲为义女,于她在世时屡次暗施援手。可见太妃人品,毋庸置疑。否则我也不敢将终身大事托与太妃。” 冯紫英说着,恭敬跪地,抱拳认真道, “贾家姑娘是我这二十多年来唯一执念,奈何家中并无女性长辈能得做主,因此贸然请太妃相助。若能得其为妻,必定终生感念大德,倾尽一生,全力回报!” “你们可都听到了?”太妃轻笑,笑罢,这才对他身后扬声问道。 冯紫英惊讶,霍然起身,一回头,却撞进了几双含泪的眼眸,其中一双,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