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云下,滕钰牵着孟葵的手,默默凝望着不远处立于阴影中的花已向。 “走吧。”孟葵轻声说道。 腾卓死了,或者腾卓没死,对于孟葵来说都是大事。 返回香穰的路上,滕钰和孟葵共乘一辆马车。 滕钰愁眉不展,倒不是因为腾卓受伤,而是她冥冥之中有一种不着地的失重感:“姐,你怎么看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 “应该和咱们很熟的人吧,”孟葵叹了口气,“抛开乐翊不谈,出征大周是腾卓的夙愿,但不一定是滕厉或者腾青州的愿望。” “为何?” “因为他俩虽然挂帅,但实权还在腾卓手中,没有确立太子就会变得人心惶惶,鹬蚌相争,这军队一打出去,就像射出的箭矢,不能回头了。谁知道后面能留下多少兵马?谁不想在南乌过安生日子,还有,如果战死了怎么办,被腹受敌也不好受。这一战有太多值得玩味的地方了。就算不是我这两位哥哥,也是其背后势力之人,这么大的事儿不提前一年半载规划是不行的。” 孟葵分析说,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腾卓会未卜先知。 谁走漏了风声? 这一场行刺中都牵扯了多少势力? “那我们怎么办?”滕钰问。 “跑。”孟葵只吐出来一个字,“收拾好所有的细软家当,跑得越来越好,等尘埃落定了,你我再回来。” “跑?”滕钰一头雾水,“你是说我们会被牵扯?” 孟葵揉着太阳穴:“现在已经不是牵扯不牵扯的事情了,你忘了最重要一点,你我是蛊参,别管谁要如何做,只要腾卓受伤,我们轻则放血,重则连命都没了。况且,连山冷泉中也没有给腾卓的蛊参了,咱俩都没有后路。” 腾卓真是害人不浅。 “……姐。”滕钰从前面临最严峻的危险就是月月取掉孟葵体内的蛊毒,此刻她才发现不如孟葵面临的万分之一。 另一辆马车。 花已向焦头烂额,咬牙怒视乐翊。 乐翊不急不缓:“我说过你不会成功,滕厉和方纥势力未除,眼下腾卓不能出事。” “你一个大周太子,真是难为给腾青州通风报信了啊……”花已向气得脸色惨白,“若是刚才刺杀得手,你愿意回你的大周便去,非要拦我一下,于你有何好处?” “好处很多。”乐翊笑了笑,“但我也提醒过你了不是吗?” 花已向手背青筋突起,眼神似乎要杀死乐翊。 他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乐翊趁乱回到大周继续当他的太子有何不好?非要牵扯到南乌的内政之中!真当自己和孟葵是一家人,凡事都要插手三分了吗? “查不到你头上。”乐翊说,“就算你不刺杀也会有人刺杀,只不过顺了你的手。” “太子殿下真是多虑了,我从不担心查到我的头上!”花已向的语调透着一丝凶悍。 乐翊声音慵懒:“那滕钰呢?你不担心她受牵连?” “没有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这一点,花已向很自信。 乐翊原先觉得花已向是个聪明人,眼下觉得脑子确实有些时候也不好用,有点像白行止,总是在某些地方上不开窍。 “腾卓重伤,你觉得孟葵和滕钰姐妹俩会没事?”乐翊反问。 花已向哑然。 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